偏偏,云家那条后路却又叫云氏自己给堵上了。
云氏简直后悔的要吐血:她这一辈子最恨的便是父亲为了旧恩把自己嫁去唐家——所有的磨难与痛苦都由此而来。也正因此,她才会这样疼爱儿女,更不愿叫女儿走自己的后路,一心要为女儿寻一门好亲事。
这样的执拗,几乎都要成了她的执念。
只是,就在刚刚,她所有的美梦都叫唐亦姝搅成了碎片,变成了可笑的妄想。
云氏木着脸,抬手抚着女儿的头顶,咬紧了后牙槽,到底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唐亦姝教训完了唐芊,瞧着云氏灰败的脸色,一时之间只觉得格外的神清气爽,这才转头去“教育”没回过神来的柔佳郡主:“其实吧,那些儿小东西给了便给了,我也不是很在意。只是,‘爱之适之’,要是一昧的让,一昧的给,反到是害了人——她喜欢什么便要讨来,我是她姐姐,自然让她,可换了旁人呢?旁人哪有我这样的好心,少不得要叫她吃个大亏。”
柔佳郡主眨了眨眼睛,仍旧似懂非懂。
正好前面戏台上已开始唱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也都被戏台那头给拉了过去。唐亦姝索性便拉着柔佳郡主的手,悄声与她道:“你想想,我这妹妹是不是与你家三奶奶有些像?”
柔佳郡主闻言先是一怔,仔细想想,倒是不由莞尔:“还真有些像。”三奶奶也是看中了什么便来与她讨,只是手段比唐芊更精明老道些罢了。不过,有唐芊这么个拙劣的对象作为对比,柔佳郡主倒是有些觉过味来。
唐亦姝再接再厉,接着给人洗脑:“我知道,你与我一样都不在意这些个身外之物,只是这样纵着人可不大好。我是出嫁女,唐家那儿又有太太在,倒也不好多管我那妹妹的事。可你却是伯府长媳,这样纵着三奶奶,日后若是出了事,岂不是你的罪过?”
“这,能出什么事?”柔佳郡主还是有些不大明白。
唐亦姝挑挑眉,接着道:“你若是再这么纵下去,三房不劳而获久了,再吃不了苦,岂不就被养废了?那到底是郡马嫡亲的弟弟,郡马心头又岂能好过?”她知道柔佳郡主这儿天大地大都不如郡马爷大,所以特特把杨江夏给拉出来说事,然后又加了一句,“再者,升米恩,斗米仇,现今她讨什么你便给什么,久了她便只当理所当然,以后若是你不给了,她反倒要记恨你的。”
柔佳郡主还是头一回听到这样的话,好一会儿才道:“那,我该怎么办?到底是一家人,她求我,我也不好拒绝呀。”她素是心软,三奶奶往日里一央一求,她便再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唐亦姝见她似是有心要改,这才给人出主意:“救急不救穷,她若是真有急处,你这做长嫂的自然不好不管。这样,以后三奶奶要是再求到你跟前,你便道‘这个我也不大懂,我去问问郡马再说吧’,她要还逼你,你便去寻忠顺伯。你总不会不信郡马或是忠顺伯吧?”
这个主意倒是还挺适合柔佳郡主的,她果是听了进去,若有所得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