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顺伯夫人闻言却只摇了摇头:“王妃身份高贵,老身哪里受得起王妃的‘赔礼道歉’......”她宽大的手掌在椅柄上轻轻摩擦着,衣角随之摩挲,衣声悉碎,似是在犹豫着什么,最后终于沉声道,“若此事只是误会,还请王妃日后少些‘误会’!”
唐亦姝点点头:“自是如此,只是若不是误会,还请夫人严惩恶奴才是。”
边上的三奶奶听着她们两人一说一应,早已坐不住了,几番欲言又止,现下闻言立刻去拉忠顺伯夫人的袖子,轻声叫了一声:“母亲........”她涨红了脸,似是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偏忠顺伯夫人此时正因唐亦姝这一句顶一句的话而恼怒,想着这晋王妃不过新嫁倒是好大的架子,自是十分的不悦。所以,当下她也顾不得边上欲言又止的儿媳妇,短促的笑了一声,直接点头道:“自当如此!”
三奶奶脸都白了,一时儿也不知该怎么办,只得呆坐在原处不动。
这下子,就连忠顺伯夫人都发现她的不对了,只是忠顺伯夫人爱屋及乌,素是信赖这个小儿媳妇,哪里会想到旁处,见她这般模样反倒缓了声气,温声道:“你这又是怎么了,可是闷着了?”因柔佳郡主要养病,屋内门窗都关得严实,比起外头确实有些闷热。
三奶奶动了动唇,却不知如何说起。
忠顺伯夫人见状也没法子,只叫人去端盏凉茶上来,然后又转口吩咐:“叫人把管库房的窦嬷嬷叫上来,顺道让她把账本带上。对了,把刘喜家的也叫上来吧,郡主这儿的库房是她管的。”这外头进来的东西,一笔一笔都是记在账上的,出入也都是记着的,这血燕对于权贵人家自然不值什么,可对于忠顺伯府这种要维持面上体面的“破落户”自然又算得上是稀罕物件了,记得肯定比其他东西更仔细。
下人应了一声,立时便要退下去叫窦嬷嬷。
唐亦姝此时倒是饶有兴致的打量起那好似屁股着火、坐立不安的三奶奶,见她额角已有细汗,便知道这事怕是瞒不过去了,想必是有一场好戏要看了。
果然,那下人方才出了门不久,边上的三奶奶再坐不住,她仿佛是终于想好了词或是下定了决心,直接便从椅子上下来跪到了忠顺伯夫人的跟前,哭着道:“母亲不必查了,此事,此事是全是媳妇做的。是媳妇我猪油糊了心,暗下里用库房里的血燕换了大长公主送来的——”
因着柔佳郡主不管事,又有刘喜家的这个‘内奸’,拿东西自然方便得很,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三奶奶自然不好在这上头多说,只是一径儿哭着:“是媳妇糊涂,只是想着华文大长公主送了许多来,大嫂又一贯不爱吃这些,放在库里隔着也是浪费,倒不如收到公中的库里,人人都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