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招谁惹谁

可是我美啊 赵十一月 1739 字 9个月前

种种细节如同蛛丝一般交织在一起,编出一张不知从何时便展开的细网,扑头盖脸的罩着人下来,叫她忽视不得。

唐亦姝想到这里,乌鸦鸦的眼睫跟着一颤,面色微僵,忍不住抬眼去看萧芳长,欲言又止。

萧芳长见她这般神色却只是抿了抿唇,抬手又舀了一勺粥递到她嘴边,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想说什么直接说便是了。”

唐亦姝沉默着喝了口粥,好一会儿才斟酌着开口问道:“昨夜刺杀之事,是不是早就在你和陛下的预料之中?”她原是可以不问的,可这问题堵在心上,实在又忍不住不问。故而,话一出口她便仰起头,极认真的盯住了萧芳长的面色,不放过他面上的神色变化。

听到唐亦姝的问题,萧芳长那俊逸清隽的面上依旧沉静的出奇,甚至连端着粥碗的手掌都平稳如旧。他没说话,只慢条斯理的抬手舀起一勺粥,吹了吹热气,重又递到唐亦姝嘴边。

简直是拿粥堵人嘴,这粥实在喝得糟心!唐亦姝颇有几分骨气,干脆不喝了,反仰起头去看萧芳长,等他的回答。

萧芳长见她不喝粥,这才蹙了蹙眉头,纡尊降贵般的多问了一句:“你想知道什么?”

“你早知道醒酒汤里有毒,故意喝下去的?”唐亦姝只觉得心口堵着一口气,最后只能深吸了一口气,甚是艰难的开口问道。

“怎么可能?”萧芳长闻言只是摇了摇头,“皇兄和我不过是提前知道了对方要在皇嫂千秋节这一日下手,至于要如何下手,那便不知道了。之所以让贺希行赶在八月十五之前入京,为的不过也是有个准备罢了。只是没想到.......”

他语声一顿,眯了眯眼睛——这一刻的他像极了皇帝,神色冷峻,一双凤眸中带了些许冷嘲般的颜色,眸子似是藏着利刃。

“只是没想到对方会把毒下在醒酒汤里,而且还是那种毒?”唐亦姝缓缓接口。

萧芳长没有反驳或是否认,而是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怪不得贺希行常和我赞你聪明呢.......”他见唐亦姝一直不肯喝粥,便干脆把粥碗搁回边上的木案。

唐亦姝抿了抿唇,唇上几乎没有血色,好一会儿才听咬牙问道:“你们既然知道会有刺客,甚至知道他们动手的时间,为什么还要......”她颇是艰难的开口道,“为什么还要以身犯险?”

萧芳长沉默片刻,似是再斟酌着言辞,许久方才开口解释道:“大齐开国还不到二十载。因母后之事,父皇悲痛过度,早早过世,皇兄少承皇位,多有坎坷,眼下虽太平盛世可私下却少不了诸多隐患——比如那些藏在阴沟里的前朝余孽.......”说到这里,他眉目舒展,露出些许笑容来,神容疏朗,竟有一种凛然的神采却又如利剑一般锋利,“与其等他们积蓄气力后反扑,反倒不如就势揪出人来。顺便,找个借口给南边那些个不听话的豪族世家施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们也该这懂懂道理了。”

当年太.祖自北边起一路打到京城,一直等杀了末帝、接回妻儿、坐了龙椅方才腾出手来“收拾”南边。南边豪族世家多有望风而降者,所以比北边来南边并没有经过真正的大战,旧朝势力明面上虽是被剿灭不少但还是留存了不少力量的。太.祖又一心顾着病重的元贞皇后,自是没空去管南边;皇帝年少继位,还需分心安稳朝局,一时也抽不出手。所以,一直等到此时,等到今日。

唐亦姝立时便想起了昨日乾元殿前那些被杖责的宫人和满阶的血竟是不知该说什么:皇帝和萧芳长自然是计谋深远,就连她,恐怕也不过只是棋盘上的一枚棋子罢了。

想到这里,唐亦姝适才方得几分欢喜的心又跟着凉了下去,忍不住咬了咬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