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而带着血腥味的亲吻结束时，他们两人的呼吸都有些絮乱起来，桌子上的烛光仿佛被榻上的暖风惊动，跟着微微一晃，连同他们映在墙上的人影也跟着晃动起来。

唐亦姝一只手伸到后头，指尖正好按在对方的肩胛骨位置，用力的搂紧了人，然后低着头顺势往下吻，从他咬破的下唇到他线条优美的下颚，再到他脖颈上的喉结。等移到后面的时候，她微微仰着头，一面与萧芳长对视，一面含着对方的喉结，慢慢吸允着，就像是才学会咬人的狐狸，咬着猎物流血的脖颈不放却不知接下来该做什么。

萧芳长心跳渐渐也跟着急促起来，犹如擂鼓，胸膛亦是上下起伏，好一会儿才阖上眼，忍耐着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给我够了！”

唐亦姝就靠在在萧芳长的胸膛上，随着这他胸前剧烈的起伏，牙齿上下一磕，差点咬到舌头，疼得连眼泪都要冒出来了。她气哼哼的低下头，报复似得用牙齿磨了下对方的喉结。

喉结乃是人身的要害，这般被人咬着实在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萧芳长实在忍不住了，只得警告一般的扯了扯手里那一小段乌发。

这一扯，不免扯到了对方的头皮。

这回，轮到唐亦姝头皮发痛了，她不甚心服，不免在暗自腹诽：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一点也不知道让一让她这个姑娘家——就萧芳长这破脾气，亏得他现今动弹不了！虽如此，她还是认输般的松开嘴，指尖顺着脊椎一路往下挪去......

见唐亦姝挪开嘴，萧芳长这才松了手，放开她的乌发转而去抓榻边的纱帐，只是，随着唐亦姝的动作，他越抓越是用力，骨节泛青，几乎如一段青玉，一不小心，“刺啦”一声就把那一小半的纱帐都给扯了下来。

唐亦姝抽空看了一眼，以她那朴素的欣赏眼光插嘴道：“我就说，这碧罗纱虽名贵，可也太轻太薄了些，一扯就破，半点也不实用。”

那薄如蝉翼的纱帐被揉的皱巴巴的，便如萧芳长此时此刻的心情，他只觉得额角抽痛，竟是连气都生不起来了：“你就不能闭上嘴，好好做你的事吗？”没了纱帐在前头遮着，照在榻上的灯光倒是明亮了些许，正好能看见萧芳长那涨红的脸，眼睫湿漉漉的搭下来，连那冷厉的眸光都含着水汽——也不知是药效还是羞恼。

唐亦姝看在眼里，俯身靠在萧芳长身上，顺势把头抵在对方左胸，依稀可以听见心跳声。当手心在对方身上擦过的时候，满是滑腻腻的湿汗，甚至不知道是自己的汗水还是对方的汗水。

在这样的境况里，在那条薄且轻软的丝被下，他们却完成了新婚那晚没有完成的事情。

唐亦姝浑身是汗，不知怎的倒是想起被丢到地上的鱼：鱼才出水的时候甚是鲜活，扑腾的不停，翻来覆去的折腾，满身的鱼鳞蹭着青石板却是泛着细光，只是被那烈日一烤却也渐渐没了声气，非得用手戳一戳才动一动。

这般一想，她倒是觉得自己和那被丢到地上的活鱼有些像，只是她身边好似还有热火烤着，浑身的水分都被晒出来了，汗津津的，都快被烤要成臭烘烘的咸鱼干了。

偏偏，萧芳长那家伙倒是能动了，满腹怨气的贴她耳边问她：“......你说谁不举来着？”

妈的，还不如不举呢！

唐亦姝气狠了，直接低头就在他肩上咬了一口，半点也不客气，只恨对方皮糙肉厚，这一咬却只是咬的自己牙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