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老太太闻言一怔,有些反应不过来,面色都变了。
庄王妃越发觉得云老太太这脑子不清楚,索性把话都说清楚了:“唐太太身边有个姓梁的陪房,这事怕就是她做下的。二郎媳妇那头也悄悄与我说了:她出嫁的时候,那姓梁便偷偷将她的嫁妆以次充良了,这不就和今日这药材之事一模一样?可惜那孩子素是心软,顾着唐太太的面子没往外头说,这次也是我一再追问她才与我说的。你啊,回头去和唐太太说一声——虽说是身边伺候的老人,可这般贪婪无度、离间母女的人哪里能留?说来,你年纪也不小了,这回怎么也走了眼?”言下之意,对于云氏那管家用人的能力眼光很不满意,甚至都有些迁怒上了云老太太。
云老太太站在原地不动,那一丝丝的凉意仿佛是从脚底跟窜上脑门的,她已许久没有受过这般的羞辱——就仿佛是当着这么些人的面,被打了好几个耳光,面颊火辣辣的,生疼生疼的。偏偏,哪怕她差点咬碎一口银牙却还是不能辩驳出一句话来:正如唐亦姝不能承认自己送的是次等药材一般,唐家和云氏肯定也不能承认当初故意在唐亦姝的嫁妆里以次冲良.......
那贱.人生的孽种!
云老太太咬了咬牙,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这才挤出笑容来,小心道:“原是如此,亏得有您从中帮忙,要不然这误会岂不是大了去!”她只觉得脸皮都叫人扒了去,面红耳赤,却还是咬紧牙关把话说了下去,“回头我就与我那不成器的女儿仔细说说,断不能放过梁婆子这般刁恶的!”虽说梁婆子素是忠心,此回更是无辜,可这会儿却也只能把她给舍了。
庄王妃这才满意了,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只是,也不要闹太大,二郎媳妇她就是怕伤了唐太太的颜面,这才托了我来说呢。”她叹了一口气,语气也跟着和缓了许多,“这孩子秉性良善又甚是孝顺,也是难得。怪道皇帝为二郎的婚事挑了这么些年,特特挑了她呢。”
云老太太听着庄王妃这话音,只得硬着头皮,顺着人的意思夸赞唐亦姝:“亏得晋王妃一片孝心啊!”这话,几乎就是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庄王妃却听得十分高兴,面上也显出些许笑容来。
所以,当着庄王妃的面,云老太太只得昧着良心、搜肠刮肚的想着法儿把唐亦姝夸了一通,胃里上下翻涌,险些没把自己给恶心吐了,好容易才把庄王妃给送走了。云老太太松了一口气,正要往回走,双腿却是一软,险些就要一头栽倒在地。
亏得长媳孙氏在边上,连忙伸手去扶,搀住云老太太,柔声道:“母亲,您没事吧?”
云老太太这会儿只觉得头昏眼花,多少有些了解了云氏先前被唐亦姝气得病倒的心情。她咬咬牙,好一会儿才勉强应了一声;“......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