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穆霖便交给芜烟一个任务。午时,芜烟便将几张纸条递给穆霖。穆霖接过,扫了几眼后收好,点头赞道:“不愧是爹精心挑选的人。”闻言,芜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与穆霖又说了几句就离开了。

整整一日,大军皆是沿着黄河前行。故而这晚,十万将士依然歇在黄河边。

雨季还未北移,故而这日还是一个艳阳天。

长河映落日,雪浪惊苍穹。

晚饭时,穆霖与将士们坐在火堆旁同吃大锅饭。不过,因这一年来养成的习性,穆霖吃饭时喜欢慢嚼细咽,与普通将士的囫囵吞枣大为不同。这几日,穆霖尽量吃得快一些,但是等他吃完时,普通将士早已经收碗围在一起胡聊。

“你看,人家侯爷不愧是自幼娇生惯养,吃饭还那般斯文。”不远处,有个小兵小声道。不过,这音量正好能让穆霖听清。

“斯文有什么用?能杀人吗?”又有一个小兵这样说。

“杀人?我看他连血是何种颜色都不知道吧!”第三个人凑进来道。

“诶,你这说法还真有可能。你看他那细胳膊细腿的,看着就没有力劲。”

“有可能人家武艺不行,但是领兵在行呢。”

“这位兄弟,你说这话怕是不知道昨夜发生何事了吧?”

“说来听听,今日总听到别人说昨夜怎么怎么的,一直听不全。”

“你靠近一点,我说给你听。”

那人真的凑近倾耳聆听。半响,他惊讶道:“真的?!”

“千真万确!”

“他真的是兔儿爷!”

“不对啊,我怎么听说他是玩兔儿爷的?”

“不管怎样,你们说这样的人能带我们打仗吗?”

“不能,肯定不能啊!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连金戈铁马都未见过,怎能冲锋陷阵?”

穆霖讥笑。连成语都用上了,很好。

“还擅自离营,一去就是几个时辰。若是在打仗时,恐怕等他回来,我们早就死光光了。”

“那怎么办?”

“怎么办?我也不知道啊。谁叫人家是太子的亲舅舅呢!”

越来越多的人围了上来,大家七嘴八舌,一致口伐他们的将军。

穆霖突然拍了几下手,那三人立时住嘴,起身准备离开。

“慢着!”穆霖慢悠悠地起身,走上前叫住三人,冷笑道,“本将军好像听见有人对我不满啊。”

“侯爷,您说笑了,我们哪敢对你不满啊……”一人谄媚笑道。

“不敢?那就是说有胆量不满,没胆量承认对吧?”穆霖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