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学人家小姑娘告状撒娇!”冷不防让他抓住,萧逸恶寒,赶紧甩开:“挺胸抬头站直了,好好说话!”
“多大的人了还告状?嗤,我五岁就不玩这套了。”长安在旁冷嘲热讽:“而且找错人了吧?我现在可是你堂兄的上峰——”
似是验证她的话,萧逸掸掸刚被攥住的袖摆,嫌弃的瞪去一眼,转到长安的另一侧,和他拉开了距离。
“喂!你们、你们,哼!”
气冲冲在原地乱转两圈,萧鸿顺涨红脸一甩衣袖,招呼也没打便大步离去,很快就淹没在人潮中,没了踪影。
双臂环胸吐出口浊气,长安的心情总算有所好转。果然,自己不爽时让别人跟着更不爽,就会开心许多……
“你干嘛把他气走?”萧逸突然问:“不是要见祝雄吗?论交际的话,小九比我们都合适吧?”
他静默寡言,性子沉闷;陆长安身为女子,很多时候不便多问,是以之前需要应酬的场合,贯是萧鸿顺出面的。
“看他不爽。”长安睨他一眼:“怎么,想讨公道?”
“我看是你自己不爽。”
淡淡道了一句,萧逸侧侧身,戳破她的虚伪,面上没什么表情:“找祝雄,这就去?”
尴尬的摸摸鼻子,长安莫名有点窘:“我……”
想要说点什么,临到嘴边时却又觉得无话可说,她猛地顿住,浑身愈发不自在。
“嗯?”
扬着眉梢望过去,萧逸冷漠的耸耸肩:“不然我这碍眼的也避开?”
“我可没有故意羞辱,只是觉着他拖后腿而已,你别多想。”
轻咳一声放下手,长安揪揪长发:“那个……此行乃是临时起意,为防意外,我得回去拿点东西。你先在……这处酒楼,”转目四顾,她伸手一指:“去里面找张桌子稍候片刻,等我啊!”
语毕,不等回应,转身扎进人群,转瞬就不见踪影。
不料她溜得这么快,萧逸慢半拍的伸出手,却连片衣角都没抓住。
“……哼。”
极轻微的发出一个单音,他不悦的抿紧唇,留在原地静立一会儿,到底依言去了那家酒楼。
这间名字烂大街的“百里香”在古寒县上颇有名气,此刻尚没到用膳的时候,大堂便已坐了九成满。随意捡了角落的桌子,萧逸点了几个招牌菜后,单手支颐,紧皱着眉头沉思起来。
他觉得,自己最近好像不太对。他似乎有些……太过于关注陆长安。
就像刚刚,那女人高不高兴和他有什么关系?他明明该巴不得她日日郁闷才对!
虽然从没有过女人,可萧逸终究不是毛头小子。他二十有一,阅历丰富,完全能清楚的区分每种感情,晓得它所对应的影响与后果。
食指轻敲桌面,他盯着瓷杯上精致的花纹,明确地感知到,自己正处在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
历数之前接触过的所有女性:侧妃白若楠是长辈,自不必说;表妹文佩玉温柔典雅,他对她却只有兄妹间的呵护亲情,甚至还暗暗的择过妹夫;至于那不守妇道的未婚妻,他们只见过两面,初见时他怀疑那女人有鬼,第二次则确认出墙……
与这两位相比,他与陆长安的相识相处便显得格外生动,简直鲜活得可怕。
烦躁的按住太阳穴,萧逸用额头撞着桌子,“砰”“砰”“砰”,杯中茶水随之圈圈震荡,汹涌的暗潮翻腾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