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先生!”
被他此言所惊,杨氏、江明心和程许全部望向他,便是长安也略略皱了下眉。
“相公!”杨氏拽住他衣袖,“你……”
“我意已决。”
寡淡的扯扯嘴角,江存思想要露出个轻松的表情,奈何却脱不去满脸苦涩:“我无颜再于长安立足,况且出了此等事……”
——明心怕是很难找到个可心的婆家,还不如迁居他处,重新开始,另谋生活。
多年夫妻,仅凭一个眼神,杨氏马上领会了丈夫的意思,飞快权衡起利弊来。
“既如此,明日早朝后,我们一起去面圣好了。”
没什么表情的拂袖起身,萧逸没兴趣再瞧这一家子的苦瓜脸:“江先生清正自守,我一向敬佩您的为人,相信眼下这境况也绝非你之所愿。我不会把此事主动往外传,至于你们……”
“我等自然也不会!”杨氏急急道,“世子……我们定会感念世子的仁义宽宥!”
随意的点点头,萧逸懒得多看,转身便走,很快就迈出花厅,消失在树木之后。
一咬下唇,江明心忽然起身,匆匆道了句“我有事情与世子说”,无视背后父母的呵斥,提起裙摆快步跑了出去。
“你看,你看!”痛心的捂住胸口,杨氏的眼泪又开始涌:“她以前明明不这样的!为什么……”
眼睛一瞄瞥到蜡烛一样杵在原地的长安,她愤恨的拿起茶杯,用尽力气狠狠摔了过去:“都是你,都是你,你这个祸害!要是早知今日,我当初宁可一下死掉!”
“砰”的一下,茶杯撞上膝盖,在裙摆上留下一片淡色水渍。
长安疼得一颤,眼角略微抽了抽。
“陆长安,你摸着良心说,我对你到底如何?”杨氏甩开夫君的搀扶,跌跌撞撞的步步上前:“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做下这种事啊!”
“我……”长安闭了下眼:“对不起。”
“你没房子住,我送了你宅子;你没衣服穿,我送了你七色锦。结果,你便如此?”她哭着撞过去:“你竟如此——我要和你拼了!”
皱起眉头后退避开,长安想说什么,对上江存思严厉哀切的视线,最终还是闭了嘴。
她交朋友从来不看门户穷富,哪想当初闺蜜间的馈赠,转眼就能作为她狼心狗肺的证据,反过来倒打一耙?
——既如此,当初赠送这些物件儿时,杨氏又是出于什么心态?究竟是馈赠友人,还是赏赐穷人?
不过,此时看来,这些全都不重要了。
“陆姑娘,你快走吧。”
好不容易制住她,江存思面容暗淡:“你乃我夫妇的救命恩人,况且此事究其原因,还是我的女儿心思不正才会被人蛊惑,我不怪你。但,请你以后也不要再登门了。”
“我不会了。”
黯然的垂下眼,长安淡淡的,面上没什么表情。最后看了杨氏一眼,她叹口气,转身萧索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