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求知欲旺盛的脸,再瞧瞧他之前藏身的石狮子,长安啼笑皆非:“你偷听我们说话?”
“偷听”二字似乎触动了他敏感的神经,苏玄参的双颊“腾”的涨红,“我我我我没没没想这样的,其实我我我……”
“其实我家公子是找世子爷来赔罪的!”三七在旁看不过,替他说道:“只是听闻姑娘能医林巧娘,公子一时兴起,所以前来冒昧相问。”
顿了顿,三七续道:“我们公子姓苏名玄参,醉心医术,很希望能向姑娘讨教一番。”
长安“哈”了一声,心觉这薄脸皮的家伙很有意思;身侧,萧逸却眉头一皱,神色不善:“你们还敢来?!”
下意识摸摸肩膀,他面无表情——这个作死的病秧子,怂恿着老爹告黑状,害得自己差点被父王一脚踢死!
他还没去说理呢!
苏玄参本就不安,这下更是羞愧,对着萧逸深深一拜,连头都不敢抬:“世子,我没想到家父会去御前说那些。我自小便有心疾,受不得刺激,每次病发都可能没命,因此家人很是着紧……近些年来一直没发病,不想今晨突然晕倒,家父又惊又急,还以为是在王府……”
“所以,就摸去宫里说嘴?”萧逸打断他,轻蔑一笑:“纵是医术平平,我也一直当你是个正人君子……呵!不过如此罢了。”
“我、我……”玄参被他讽刺得羞愤欲死,看得三七心里直叹气。事情既已发生,其实他们不必如此,更何况,他今晨的确被世子惊吓得心潮起伏,便是真撺掇着告了状,也不算污蔑。怎奈公子一根筋,自觉此举愧对世子,非要来道歉……
便是他,都觉得此番作态有些假,可谁让公子偏要求个“问心无愧”呢?
“你这病是娘胎带的,虽然严重,却无大碍。”长安忽然伸手拍拍他胸脯。她的动作极快,苏玄参还没反应过来,就觉胸口突然一清,似有浊气忽的消散。
打从出生以来,他好像就没这么轻松过。
“诶——”
后知后觉的怪叫一声,三七瞪大眼,却见陆长安面无异色的收回手,倒显得他小题大做,多没见识似的。
下意识去望萧逸二人,那两个也神色如常——合着这些人里,就他觉着年轻女人动手动脚乱拍人家胸脯不对?
——实则,萧逸和黎平见多了更过分的,早就麻木了……
“不必提心吊胆,你这身子活到而立之年还是没问题的。”长安后退半步,微微一笑:“行医救人乃积德之事,聚少成多的话,命是不能变,运势却可改……”
见这苏玄参只懵懵懂懂盯着自己,她摇头失笑:“罢,你能一直如现在这般就好。”
观他眼眸澄澈,心如明镜,虽然有些痴,却是难得的纯净之人,决计不会作恶。
“陆姑娘可是活神仙!”见这主仆连句道谢也没有,黎平忍不住多嘴:“我们刚刚可是从皇觉寺飞来的!这世上就没陆姑娘办不成的事……”
“就你话多!”萧逸看不过去的低斥:“陆姑娘陆姑娘,你去换个主子得了!”
黎平缩缩脖子,眉眼间的膜拜之色却半分不减。他刚经历了人生中最神奇的事,此时心情激荡,急需找人分享,难免有些失常。
不过,世子就是世子,上了趟天也毫无异色,比他沉稳多了……
愣怔半晌后,苏玄参忽然俯身下拜:“多谢姑娘出手相救!”
虽然不知陆长安到底做了什么,但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他明显觉得有什么变了,现在舒服得紧。
若不是顾忌着仪态,他都恨不得在巷子里跑上两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