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依你看,这该如何?”
“把那污秽赶走便是。”
“赶走?”他冷哼:“然后再让它去祸害别人?”
“自缢而死,不接地气,难入轮回,只能徘徊在原地寻找替身。”陆长安慢条斯理:“不然,世子想要如何?”
“我既准你动手,自要处理得干干净净。”萧逸理所当然道:“之前侧妃倒也请过和尚神汉,我看那些人无非拿个长剑唱唱跳跳。你呢?比之他们,有何手段?”
“世子恐怕有点误会。”陆长安笑眯眯的转脸望他:“这并非你准不准,而是我愿不愿。本是你情我愿的事儿,难道我不乐意,你就要用强?”
额角微跳,萧逸看着她弯成月牙的含笑眼眸,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又被调戏了……
不待他深思,陆长安忽然一肃表情,正色道:“驱鬼请神并非儿戏,若是世子只把这当成无聊时的杂耍玩意,恕我直言,您还是请个戏班子来吧。”
说罢,她一振衣袖,长身而起:“大雨已停,民女可以走了吗?”
黎平下意识转向窗外,果然,天光大亮,乌云尽散,一道彩虹若隐若现的挂在半空,衬得蓝天愈发澄澈清透。
“还挺有气性。”萧逸玩味一笑,扔开书册,“女人脾气太大,小心嫁不出去。”
“方外之人,不愁婚嫁。”
嘲讽的轻嗤一声,他懒洋洋的站起来:“黎安在哪?”
“就在外面。”
萧逸点点头,转向长安:“你先把他身上的……污秽,驱走,让我等俗人开开眼界。”
陆长安撇嘴,虽然没说话,每个神态每个动作却无一不在表达“你个土鳖”的意思。
萧逸的脸色骤然阴了下来。
“那个、那个……”黎平僵硬的夹在他们中间,鼻尖见汗:“陆姑娘要不要准备一二?香炉、符纸、朱砂什么的……”
“不必。”陆长安一下一下抚着袖子:“你去找个地方,把他倒吊起来。”
“……倒吊?”
“就是头朝下,双脚捆起来,懂?”
黎平下意识望向萧逸,见他微微点头,这才轻悄退下。
花厅中一时只剩了他们二人。
斜眸瞥了萧世子一眼,陆长安双臂环胸,晃晃悠悠溜达去了门口。
她可不愿与这阴晴不定的长毛猫对面而处。
半边身子露在阳光里,稀薄的光线中,她的裙角随风轻扬,似乎在发光。
萧逸眸光一凝,上前几步,眉梢略略扬了扬。
之前天色暗,他都没发现,这神棍穿的竟是七色锦。
七色锦极其珍贵,乍看无甚稀奇,于光线下却会如水般流淌出绚丽色彩。传说它每年只出三匹,便是宫中娘娘也不是人人都有。如果市面能买到,即便出资万金,长安贵女们定也甘愿。
就他所知,白侧妃有两匹,一直好宝贝似的压箱底留着,这神棍倒好,直接大喇喇作了这么件丑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