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陆长安。”
女子懒洋洋的瞄他一眼,轻嗤一声,似乎看穿了他的外强中干:“既然诸位无事,我们就此别过吧,已经耽搁很久了。”
说着,她回头看了一眼,神色颇为认真,好像身后真有什么似的。
黎平黎安也跟着看去,夜风拂过黑黝黝的密林发出轻微的呼啸,树叶“刷拉”“刷拉”响个不停。
空无一人。
连个活物都没有。
脊背一凉,黎安缩缩脖子,又开始怕了;黎平则抿紧唇角,眼见她道了“告辞”,越过他们晃晃悠悠往前走,很快就横穿官道,重新消失在树林中。
懒懒打个哈欠,全程旁观的萧逸单手托腮倚着窗框:“瞧瞧你们如临大敌那怂样,怎的不把她抓来拷问一二?”
他贵为王府世子,自然不会插手这种琐事,本以为交给属下就好,谁知道这两个不长脸的……
哼。
“世子,”黎平弓着身子上前回话:“这女子夜半烧香,又是在那等僻静处,且看她举止神态,不似一般闺阁女郎……属下以为此人有些古怪,合当远离。”
据说,香是请神引鬼的,她大半夜待在阴森森的密林里……
黎平强迫自己止住乱想,身子有点发凉。
“呵。”
嘲讽的轻嗤一声,萧逸没想到自己心腹居然还是这等畏首畏尾之徒。他是上过战场的,对神鬼之事一向嗤之以鼻。死在他手下的敌军不知凡几,若是果真有厉鬼前来复仇,他早死过不知多少次了。
马车重新辘辘前行,只是再不复先前的悠然,速度奇快。查验过身份后,南城门开了一道缝,马车一闪就消失在了长安城的黑夜之中。
——
八天后。
六月的长安城里热意初现,正午的日头火辣辣的,车马行人一个个俱都蔫头耷脑,丫头婆子们全都躲在檐下做活儿闲聊。
黎安鬼鬼祟祟溜进王府内院的下人房,七拐八弯的绕进一处独门小院,迈过门槛,扯着脖子便喊:“娘,娘,是我啊,你在不在?”
“诶诶,这就来!”
话音未落,一个穿着体面的圆脸妇人疾步而出:“我正要去老太太跟前伺候,你不随在世子身侧,跑这儿来嚷嚷什么?”
“娘,我见鬼了!”一屁股瘫在石凳上,黎安都要哭了:“春桃那事你知道吧?她要爬世子的床,结果被世子唤人来扔出了文曲院,自觉没脸,当夜便自缢了。”
“那小蹄子惯爱涂脂抹粉,前儿还打过萧总管的主意,她这一死倒干净,平白让世子担了坏名声!”妇人啐了一口,“你又提起它来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