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上巳节，京城的青年男女们都会相约来汜水河畔来踏春聚会，而这流水曲觞，也是在汜水边修一条小渠，女子据上游，男子在下游，两边都是分开的。不过这基本上是为成婚的年轻男女，这次沈嫱便没有来。

沈煜第一次知道这个节日习俗在这个世界发展到现在这个时间段的时候还盛行着，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心里也越发肯定这果然不是单纯的红楼世界了。

在一些方面可以向汉唐那般开放，而在有些地方却保守严苛得让人咋舌，这种奇怪的现象却一直存在于这个朝代并且被统治者和士大夫阶层所接受。

沈煜和萧奕来到下游，那些个王孙公子哥们正玩得热闹。沈煜往在座的人里面一看，严景越已经在席了。

恰好这时酒杯随水流一路而下停在了卫若兰的面前，这个在书中被曹公称为“才貌仙郎”的王孙公子此时也不矫情，拿起酒杯一口饮尽，似乎是他已经轮过几轮了，此时有些抱歉地笑了笑，对众人道：“我这会儿真的是作不出什么诗了，还望众位兄台放过在下啊。”

“哎，卫若兰你可不能这样耍赖啊，是谁之前说一定要作诗的，现在作不出了不如来段剑舞吗，知道你小子更擅长这个，呐，可别太感谢哥哥啊！”

坐在他旁边的是神武将军冯唐之子，素来与卫若兰等人交好，这会儿闹着要卫若兰舞剑的便是他。其他人听了冯紫英的提议，也纷纷在一边起哄，冯紫英更是叫仆人送上一把宝剑过来。

卫若兰看着他递到面前的剑，笑着摇了摇头，有些无语地对冯紫英说道：“感情你早就在这等着我了啊。”

不过他还是拿起了面前的那把剑，他知道他这个兄弟一向是这个性子，没有多说什么，便走到众人特意空开的一块空地里舞起了剑来。

长剑出鞘，似有一道寒芒在眼前划过，衣袖舞动，青丝飞扬，于起舞间有一种灵动飘然，但他的剑很快，剑势凛然，像夹着寒风霜雪，剑气如虹，破云贯日。

突然一阵笛声传来，笛声婉转清扬，自在欢快，像是在与这明媚的春光共舞，在卫若兰收回剑势的那一瞬间，笛声却突然一变，变得轻柔了起来，丝丝柔情伴着些许清愁，哀而不怨，如少女心事，在烦忧的时候总有甜蜜浸润心间。

卫若兰勾唇一笑，剑舞得更加灵动飘逸，他的动作也变得柔起来了，剑尖再不见锋芒，一招一式却如行云流水，潇洒风流。

笛声停，卫若兰同时收剑。他的目力极好，向河上边看去，能见到一位身着黄裳的女子正在同伴的笑闹中有些恼羞的将手中笛子抛给了身后的丫鬟。

“好！”

在卫若兰收回目光后，众人才像是从刚刚那场令人惊艳的剑舞中回过神来，叫好声纷纷响起。

沈煜两人站在人群之外，他们的目光刚刚都被卫若兰吸引去了，倒也没几个发现了他们来了。

沈煜收回赞叹的眼神，抬头看了身边的萧奕一眼，轻轻笑了起来。

“奕哥，何时也为煜儿再舞一次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