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见鬼了,是真的能见鬼了!

巴拉巴拉,嘚啵嘚啵,暗流涌动,杀气腾腾

然后在司徒皓刚刚漱完口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的时候,孟婉柔直接起身行礼,一本正经:“表哥日理万机,臣妾实在不忍表哥在表妹这里浪费光阴,耽误朝政,臣妾恭送陛下。”

这种明目张胆的撵人话语,整个大业朝也就只有孟婉柔能干的理直气壮,毫不违和,本来就吃了一肚子火的司徒皓,直接二话不说甩袖子就走,就跟后面有狗追他似的。

这便是大业朝的景平帝和自家皇贵妃的日常相处模式,什么花前月下,吟诗作对,柔情蜜意?别做梦了,没有撸起袖子干上一仗已经要谢天谢地了

你说什么?一个皇贵妃也敢这样嘚瑟?怎么不敢?人家背后还有太后亲爹两座大靠山——

司徒皓惹孟婉柔不高兴了,太后就会把司徒皓拎到慈宁宫谈天说地再教育,先哭上一个时辰先帝爷,再念上半个时辰先太子,直叹自己命苦,年纪轻轻的就守寡死儿子,好不容易个自己找了个可心的儿媳,结果还要被自己的儿子磋磨。

嘤嘤嘤嘤皇帝就是不想让哀家过舒心日子,哀家怎么会有这么不孝的儿子

逼得司徒皓作揖耍无赖讲笑话赔不是,好不容易哄好了自家老娘,比跟言官们磨一回嘴皮子还要身累心累脑袋累。

太后自从司徒皓登基后,每天就是种花看戏聊八卦,后宫朝堂上的事一点也不插手,她母家在司徒皓登基后全部撒丫子的辞官还乡当着闲散的皇室外戚;而孟大将军一家,隔三差五的就要从边关的军报里夹上一封折子表忠心说卸甲想女儿,要不是景平帝还需要他戍守边疆,这孟青估计早就撂挑子颠儿颠儿地跑回了京城。

所以这种“撒火一时爽,后患很无穷”的事情,司徒皓只能过过脑瘾,心里头琢磨着:这表妹惹不起咱还躲得起吧。

现实告诉他躲也躲不起。自家老子娘三天两头的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逼着自己去和表妹联络感情风花雪月,所以——

哪有做皇帝做到像他这样憋屈的?!

而这边这孟婉柔终于是舒了一口气,送走了这尊大佛,毫无形象的歪在靠着窗边的软塌上,嘱咐紫鸢把刚刚熬好,放在一旁冰镇的酸梅汁拿过来。

做工精致的碧色琉璃盏,装着黄褐色的酸梅汁,颜色丑是丑了点,但是里面放上了几颗形状完美的乌梅山楂,杯壁上还有一层因为遇热凝成的水珠,在这炎热的夏季傍晚,喝上一盏,最是舒爽不过了。

屋子里的熏炉里燃着一缕缕配置好的用来驱蚊玫瑰熏香,味道清新怡人,孟婉柔用着金勺搅者杯子里的酸梅汤,看着窗外长春宫小花园的景色,很是惬意的眯着眼睛。

忽然,孟婉柔看到了朦胧的月色下,小花园里有一位宫装美人缓缓走过,那美人背对着自己,走到一株盛开的紫薇花树旁,抚花轻嗅,动作优雅,别有一段风流妩媚之姿,真是连脸都不用瞅的绝品尤物啊

孟婉柔挺诧异,太后体恤照顾她,所以长春宫一直只有她一人独住,什么时候多了个这样漂亮的美人?难道是时过境迁,自己记忆出现了问题,其实三年前,自己的宫里住过美人,只是时间太短,自己记不得了?不能吧,以自己这么喜欢看美人的爱好,会连这样一个人间尤物都没印象?

孟婉柔疑惑地回头问了一下伺候在一旁的紫鸢:“咱们宫里最近住进来了一位美人?本宫怎么不知道?”

紫鸢笑着说:“娘娘这是怎么了?自从今年春天进宫,长春宫里不一直只有您一个人住吗?”

“那小花园里的那位美人是谁?你有没有印象?”孟婉柔有些不确定,指了一下外面现在还在那株紫薇花旁边的宫装美人。

“娘娘眼花了吧,奴婢可是什么也没看见。”紫鸢因为自小伺候在孟婉柔身边,所以私底下说话也会随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