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口口)

欧阳庭皱皱眉便又走回来:“怎麽了。”

墨琴期期艾艾道:“欧大哥……莫非,莫非你——”

“究竟怎麽了?”

“你莫非喜欢世子?”墨琴深吸口气,仿佛鼓足勇气这般问。

欧阳庭哭笑不得啧了一声,抬手一拍他脑袋:“胡闹!”

墨琴委屈地捂着头:“若非喜欢世子,你又为何打听这个?”

欧阳庭叹口气转过身:“自是有因由。”这就小声道,“寻常富贵人家,总有二三贴身伺候的。便是如何自洁,也不至贴身之事丝毫不假手他人。更何况……”

“更何况是世子这样的人家儿。”墨琴跟了上来倒是听懂了,不由也奇怪,“论理说,沐浴之事便是怕羞,侍童或是贴身小厮伺候也属寻常——便如王爷,听说偶尔也如此,倒不单单都叫丫头们伺候。”

欧阳庭略略眯眼,总觉着有甚麽已呼之欲出浮在眼前。却又不知叫甚麽遮了太半,隐隐绰绰望不真切。

墨琴再走几步却又释然笑道:“不过再一想世子平日所行,倒也不觉得如何了。”

“平日如何?”欧阳庭随口应得一句。

墨琴举起手来认真点着指头:“第一,世子最是爱整洁,吃茶时喝过一杯便放下不肯再用了。”

“那是他满口歪理。”欧阳庭摇首,“说甚麽‘一杯是饮,两杯解渴,三杯倒是饮驴’。”

“歪理也是理。”墨琴抿唇一笑,“再说这第二,世子便是连梳头洗脸都自个儿动手,想必是嫌弃我们笨手笨脚地不会伺候。”

“就那只会挑三拣四享受的混球儿?”欧阳庭扯扯嘴角,“你别把他当好人。”

墨琴眨眨眼道:“世子很好啊。”

“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糊涂东西。”欧阳庭无奈道,“你是忘了第一天来就险些被他罚,还是忘了王爷寿宴前因着茶叶在日头下跪了几个时辰?”

“那也是我做得不好,世子本就当罚。”

行吧行吧你有理,古代社会没人权,你们都被洗脑了。欧阳庭暗自腹诽,好歹克制着没直接说出这个来:“你那第三呢?”

墨琴唔了一声,却又尴尬一笑放下手来,讪讪道:“这一打岔,我,我给忘了……”

欧阳庭忍不住斜他一眼:“没事儿,忘就忘了吧。想来也是强词夺理的句子,忘得好。”

墨琴脸涨得通红:“欧大哥!”

欧阳庭眼瞅着要和他转过内院门:“说来你今日怎麽没跟在世子身边?”

“世子说他今日懒得动弹,只留了莲儿姐姐伺候,其余都叫散了。”墨琴歪着头道,“说来世子仿佛上个月也有几天如此,一劲儿推着不舒坦,连蔡先生的课也不去的。”便又愁烦地叹气,“每次王爷晓得,都非得骂他不可。”

欧阳庭听得好笑又感慨,这算是古代版的“每个月总有那麽二十八九天不想上课(班)”麽?不过貌似打几年前起,世子这每个月几天的小毛病就接连不断出现,要不因着风梧是个男孩儿,倒像一般妹子某位女性亲戚来了似得——

“墨琴。”欧阳庭再次住了步子。

“欧大哥,你还有甚麽想问的不妨一气儿说呢。”墨琴忍着笑看他,“你这吞吞吐吐的样子,怎麽比我这哥儿还忸怩?”

哥儿?哥儿……

欧阳庭随意搭在腰间剑柄上的手不由一紧,先前那些许零碎事端如散珠般突地串了起来。那揣测令他心内大震,面上登时显出阴晴不定的神色来。

墨琴心里咯噔一下,暗恼自个儿这话说得造次。正欲分辨,却见欧阳庭折身匆匆又往院外去了。他心里又急又慌,忙得迈步跟过去。可追了几步,早寻不见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