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才寻好了靠山,却在生下刘倨后不几年就病逝了,到底是病亡还是死于深宫算计没人在乎,死后草草下葬,留在宫中的不过是个孙美人的封号。而刘倨有记忆起就被养在萧太后身边,连生母的模样也不曾记得。
刘倨被送到萧太后身边的时候她还年轻气盛,心思都在与满宫争奇斗艳的妃子争宠上,养他也养得也不尽心。而且刘倨自幼就喜欢哭闹,她一抱就哭个不停,要不是她生不出孩子,才不肯留他。
这么多年两人间也没什么母子情分,只是刘倨放浪形骸,却唯独对萧太后还有那么几分尊敬。
萧太后保养得宜的手猛地抓下刘倨蒙眼的布条,手指几乎戳上他的鼻子,指着他骂:“瞧你做的好事!平日荒唐哀家都由着你,这回惹恼了姜大人,我看你如何收场!”
刘倨被眼前突如其来的亮光刺得皱了下眉,缓了一会儿才仰脸看向面前的萧太后。看了一会儿,慢吞吞地站直身子,绸布首尾还系着,松松地挂在他脖子上,见萧太后依旧是满脸怒容,笑嘻嘻地说:“母后别气,听说您已经派人到陈家骂了陈家阿玉一通,这不有人替儿子背了锅嘛!”
姜容险些因他受伤,邵允梁也被马踩断了腿,他却满脸不在乎,继续拖腔拉调地说:“我又不是故意的。”
萧太后总和刘倨强调她们母子当年在宫中举步维艰,他能坐稳皇位是多亏有姜丞相的辅佐。此刻她照旧苦口婆心地劝刘倨:“你若喜欢骑马,阖宫的马给你骑,怎偏要跑到宫外,还与陈家那个女儿共乘?陈家女儿可是要嫁到姜家去的!而且你还差点伤了姜容!姜丞相的女儿为你所伤,岂不是寒了臣子的心?”她压住怒火,摸摸刘倨的发顶,尽量和缓着声音说,“你懂不懂母后的苦心啊?”
刘倨躲开她的手,喃喃重复了一遍:“臣子?”然后阴阳怪气地回,“姜丞相对汉室最是忠心,他不会怪我的。”
萧太后被他的话噎得一哽,而他一把扯下脖子上的绸布带子,扔到跪得最近的宫女怀中。
方才和刘倨玩闹的宫女们早就瑟瑟发抖着埋头跪在殿内,萧太后眉一竖,刀子一样的视线从她们脸上一一划过,指着她们厉声说:“都滚出去领板子,打到跑不动为止!”
刘倨是不会开口替她们求情的,这些年在此处挨打的宫女一波又一波,打坏了,自然有新的一批顶上来。
宫女们连哭出声音都不敢。小皇帝玩闹时就像个孩子,脾气好得不可思议,收敛了表情就显得异常阴郁,喜怒不定。
姜宅里姜容的心情也不太好,邵允梁为了她被马踩断了腿,父亲却不许她到前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