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禁得还真快,转眼又能出府。
薛洙倒心宽,妹妹恨透了陈玉,她反倒和陈玉越走越近了。
一开始姜容并没有停下脚步。薛洙和陈玉如何与她无关,她也没有探听的习惯,只是才走出两步就听到那妇人抖着声音说:“分开时他才七岁,我一路找到都城,想着他现在或许会长成了这副模样。”声音也如同相貌一样,苍老发哑,并不好听。
从这话里看,那妇人应该是在寻人,手里的布料上是绘了张画像。姜容看见陈玉突然凑近了,和那妇人耳语了两句。
然后那妇人就千恩万谢地走了。步子匆匆忙忙的,很快就绕进了人群里。
她们并没有看见姜容,薛洙立刻问道:“阿玉,你同那婆子说了什么?”
陈玉笑了一声,眼角微吊,神情间生出几分恶意。她摆弄着腰带上悬挂的穗子,漫不经心地说:“我让她去姜家的大门口哭诉啊,指了明路给她,省得她白费口舌。”
“姜家?姜家哪里有她要找的人,她不是找儿子吗?”
陈玉哼了一声,“怎么没有?”
薛洙怔住了一下,试探着问:“你是说,邵将军?”都城人皆知,邵将军无父无母,曾是从北地逃难来的流民队伍中的。仔细想来,是否有父母在世还很难说。
“你怎知她要寻的人是……是……邵将军?”薛洙说到最后三个字几乎只有嘴在动,她也怕极邵允梁,算是听着他的恶名长大的。
邵允梁在陈家族学那几年倍受陈家子弟排挤,陈玉见过她那些族兄弟们寒冬腊月合伙扒了邵允梁的上衣压他跪在雪里。
陈玉记性好,虽然当时年纪很小也有些印象,更别提她那些哥哥几次三番把这件事翻出来炫耀。所以她知道邵允梁后背处就有片红色胎记,虽没方才那老妇说的那样占了大半背脊,可不管找的是不是邵允梁,她都乐得推波助澜,看一场热闹。
若那老妇当真是邵允梁亲娘,他可又要沦为城中谈资了。
这下爹娘不会把她再嫁给他了吧?有这么个像逃难来的亲娘,就算是姜出义子又能高贵到哪里?
退一万步说,哪怕不是,谁知道是她给老妇指路呢?
这热闹她是看定了。
姜容站了一会儿,和身旁的香旬说:“你拦一下那妇人,细问问她到底是来找谁的。”
香旬点头,刚要走又被姜容叫住:“如果找的人是咱们姜家的,先别让她进府,也别叫别人知道。”姜容觉得如果这个妇人真是来找邵允梁的,也说不准是好事还是坏事。总要邵允梁自己来拿主意。
尤其是方才陈玉的表情,让姜容觉得格外不舒服。
邵允梁是父亲的义子,就算她与他不亲近,总不至于看着外人来欺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