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厚向地上斜看了一眼,一瞬间有股抬掌拍下去的冲动,但他突然想到他上辈子的心魔。他带着心魔重生,若不解了这心魔,怕是还要走老路。既然重生一回,他绝不是来找死的,可这潘金金……真是该打!

宫厚虽然有此念头,但久居上位的气度犹在,真让他动手去打一个女人也未免太丢份了。他负手而立,威压漫布梅林,听到小黑咴叫了一声,才闻到一股血腥味儿,回头看见潘金金脸下面一滩血。

不好,他忘了潘金金此时不过刚刚筑基,又有心疾,一不留神出手重了。

万般无奈宫厚也得先收了威压,没曾想潘金金从地上一跃而起,连鼻血也不擦,直接扑了过来。

“宫主,我错了,是我错,都是我有眼无珠、爱慕虚荣才铸成大错,我现在已经知错了,求宫主开恩饶了我,从今往后我都改了,真的改了……”潘金金哭道。

宫厚讶然,刚才还想杀他,转眼认错?难道她也是重生的?!

五百年就能成为昊天境数得着的化神期高手,宫厚心智可想而知,他几乎一念间就抓到了关键之处,低头望着扑在自己面前哭的梨花带雨的潘金金,脑子在嗡嗡作响,她也是重生的?那她为什么要向他认错,上辈子她可是到死也没吐出半个“错”字,如果她早早认错,他未必不……

宫厚猛觉心尖一颤,两辈子了他才知道他原来是介意的。

望着哭泣的潘金金,宫厚眸子里颜色变了又变,虽几乎确定潘金金是重生的,却还需要再确认一下,他缓缓让表情放松下来,故作意外和吃惊道:“你做错什么了?”

潘金金低着头,眼珠却在不停地转,宫厚是真的,是活的,他还是那么强,她不是重生了,不是,是直接撞上了他……脑中一幕幕飞过,令她分不清楚是真是假是虚是幻,但有一点刻骨铭心,就是她的死。她再也不要那样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她得活,她得摆脱宫厚。但怎么摆脱他?

此为防盗章怀中人突然嘤咛了一声,男人猛然惊醒,墨重山云家家主是潘金金姑父,他早料到她会来参加寒梅大会,所以早早盘算着准时赴约,但因天心珠以他目前的修为颇不容易到手,他被看守天心珠的秃鹫啄掉块肉才弄到手,故而耽误了些时间,紧赶慢赶今晨才到墨重山。因太过疲倦,才在这灵气充裕的梅林里寻了个安静地方打坐恢复力气,也好……收拾好仪容给她留个好印象,哪知会遇上有人斗法,当时只是想着驱使灵虫之人必非善类才出手相助,没曾想竟然直接撞上了。

前世这个时候她虽然对他没有印象,但此番是他救了她,这比那个开端要好,他得把握好机会。

想到这里,男人眼也不眨地盯着怀中的人,静静等她醒来。那一向为他珍视,被修真之人奉为吉祥物的独角兽也没被勒令隐藏起来。他记得,前世她就很喜欢这头独角兽。

潘金金的睫毛动了动,她缓慢地睁开了眼。

男人看着她眸光渐渐凝聚,眼中出现了他的倒影,既然要化解心魔,他预备对她一笑,不想就在此时,潘金金猛地闭上了眼睛。

娘啊,太可怕了,她看到了谁?

宫厚!

剑眉星目,白衣胜雪,最难得的是眉宇间天生的那股正气,除了宫厚能装那么像也没别人了,但怎么可能?刚才她不是被白、程二女追杀吗?难道她已经死了?不对,死了不会有想法的。白、程二女捉住她后,用倚月剑毁了她的脸,又撒上幽冥魂,她痛昏过去过。对,她一定是昏过去了,才有此梦境。

潘金金虽闭着眼睛,却不影响她察觉到抱着自己的人修为不过是筑基中期,这就更不可能了,她死的时候,他就已经位列化神期,和那魔门门主俞海清大战过了。所以这一定是梦。

但她为什么会梦见宫厚,难道她对他念念不忘?呸,她这一生被宫厚害得凄惨无比,要是宫厚手无缚鸡之力站在她面前,她绝不手软。既然现在是做梦,那有什么好怕的?

潘金金躺在宫厚怀里,睫毛却在剧烈抖动,宫厚正在奇怪,忽然见她坐了起来,一双眼笑吟吟又不怀好意地看着他,满满的杀意!

宫厚此时外貌虽然年轻,但毕竟是历经过腥风血雨的人,甚至潘金金那抹杀气还蓄在眼底,他就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