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恨那些逼迫她自尽的人,元尊更恨的是他们的贪婪、嫉妒,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就能搅起腥风血雨。
话如刀,被骂一句,尚可忍耐;被千夫所指,无路可走。
所以,自那以后,元尊便停止了修行,耗尽毕生心血炼制了一柄奇剑。这柄剑以恶、妒、怨、贪、恨、不忠不义为食,但凡表现于言语之中,必然会被剑所察,被剑吞噬。
剑成以后,元尊自知不久于人世,他要为剑寻找一位新主人。
他这一生,有如笼中鸟,从未放任过自己一次,他向往笼外的自由,他要为剑找一位这样的主人以实现自己的心愿。
“所以他给我取名‘就是任性’,最后遇到了主人您,真是太好啦……”
剑欢快地颤抖着要扑入潘金金怀里,被潘金金用一根手指挡住了。
这听着是在夸奖人,但怎么就感觉不对味呢?她是任性,是任性,像她那样把宫厚都给拒绝了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吧,所以宫厚才那么恼怒成羞,那些崇拜宫厚的女人也急得跳脚,恨不得代她对宫厚三跪九叩、挨一顿马鞭才通体畅快呢!一群恨不得自己生出把儿,把男人当做天的软骨头!
元尊这个故事她不是很喜欢,但人死为大,她不好再说什么,这柄剑既然落到她手上,那正好用来对付那些伪君子和真小人。
潘金金素手一扬,就是任性剑飞到空中,乌光一闪刺向百丈远处小山上的一块巨石,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半座小山顷刻轰塌。
潘金金怔了一下,她原是想拿那块巨石试试剑的威力,没想到这剑的威力那么大,她这才用了一分灵力,若是使出全力,岂不是可以移山倒海?
“主人——”剑了飞快,热情洋溢道:“主人,若是您遇到些对您不恭敬的,等我等阶上去了,威力会更大。”
这剑还会进阶,听到的坏话越多越是厉害。
真是一件奇兵,潘金金直接将剑收入识海,随手抛出一件飞行灵器,道了一声“走——”消失在云海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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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潘金金得了“就是任性剑”,先说那日宫厚也在潘金金之后被吸入水底,与潘金金遭遇不同的是,他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地方,仔细一瞧,正是前世师父的住处。
宫厚先观察了一番,没发现有人来过的痕迹,便依照前世记忆轻松进了洞府,顺利得了师父的传承。但这次因记挂着潘金金的生死,他没有即刻吸收炼化师父的传承,而是将之用秘法保存起来留待后用,他得去找潘金金。不过,走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办。
一旦传承被人取走,这洞府就会自动崩塌。前世他不知情,走的匆忙,没有把师父的遗骨迁出,这一直成了他的遗憾。这世既然有机会,那就把师父的遗骨迁出洞府,找个好地方好好葬了。
宫厚恭敬地磕了三个响头后就去请师父的遗骨,没想到刚请起师父的头骨,就听“叮咚”一声响,凭空坠下一柄一尺来长的短剑来。
宫厚捡起短剑,脑中忽然响起一个略显冰冷的女音:“徒儿,这柄剑为师赠送与你,谨记善用。”
此为防盗章想要,太想要了!这问的,刚才不是说已经是她的了吗?
影子见潘金金抿着嘴,便知她已经心动,却淡淡道:“你拔开了剑,按照我先前说的,这剑自然是属于你了,但本门镇派之宝,断然不能外流,只有我的嫡传弟子才有资格……”
话说到这种程度了,潘金金如何听不明白,立即跪在地上:“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此时情况与先前大不相同,潘金金不但不疑心影子会加害于她,反而生出一种英雄末路,惺惺相惜之感,试问,什么人会无聊到炼制一柄这样的剑呢?也许,这位集大成者之所以陨落,所经历的比她更为凄惨。
“哈哈哈……好好好!”影子连声大笑,“没想到我还能再收一位徒弟,最后一个徒弟总不能还像以前那些……好,我就再收一个!”
潘金金听着他话中有话,仰头要问,却吃惊地发现影子正在逐渐变淡。
“师父!”潘金金不禁叫道。
“好徒儿,这柄剑就归你了,你要替为师将它发扬光大。”影子全然不顾自己的变化,将剑递给潘金金。
这扯的太远了,她连本门是什么门什么派都不知道……
影子执意要潘金金接剑,潘金金只得接了过去,剑刚入手,见那影子就炊烟般散开。
潘金金大骇,本能伸手想抓住他,却抓了个空。
影子左右飘动,似乎在极力稳住身形,声音里也带了一丝暖意:“徒儿,花开花落,聚散随缘,为师很高兴认识你,为师去了,不必挂念……”
她挂念个头啊!
潘金金站了起来,仰首望天,影子在半空中越来越淡,到最后只剩下些星星点点的亮光,风一吹,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潘金金突然觉得鼻尖有些发酸,她低下头看着手上的剑。娘的,拜了个师连师父的名字都不知道,回头怎么跟人说!
“元尊!”
潘金金正在黯然时脑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她吓了一跳:“谁,你是谁?”
谁跑到她识海里,那还得了?
“主人,是我呀,我是任性,任性!”
潘金金终于发现是自己手中的剑在抖动,她手一松,那剑就竖立悬浮在半空,浑身上下都在轻轻颤动,似乎正在诉说着欢欣和喜悦。
“是你?你是剑灵?”潘金金吃惊道,如果它是剑灵,那倒很好理解,这剑认她为主,自然和她神识相连。她这么想的时候,心头突然涌起一阵喜悦,那正是剑传递过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