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湮见凤白笙气鼓鼓的样子,帮她回答,“九言公公来沧州,公主估计怨你没有把这个事情和她说。”
北辰委屈了看着她,“属下那天和您说了呀,您自己心不在焉,你只叫我赶快说完下去。”
凤白笙哑口无言,挥手让北辰下去了。看着宋湮,她嘟囔道,“要去看挖墓就算了,还来了一个死太监。”
宋湮坐在她的身边,含笑看着她,“九言公公怎么招惹公主了?让公主怎么生气?”
“他要我……”凤白笙说了一半,觉得这事情跟宋湮说不太好。这种负责不负责的事,还是自己一个人消化好了。于是,凤白笙摇头,“嗯……也没什么事情其实。”
宋湮也没有再追问,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温柔,“若是有什么事,公主可以与宋湮说。宋湮或许不能为公主分忧,但到底可以给公主一个说心事的地方。”他笑着道,“这一路公主也累了,好生去休息。今天晚上还有宴会。宋湮也回房理一番,可好?”
凤白笙抬头颔首,见宋湮脸色有些白,许是赶路疲惫了。但他依然对她笑着,格外的柔和,似三月里的梨花般皎洁,又如初春的阳光明媚温暖。
晚上的宴会,凤白笙坐在主座之上,九言和观察使则坐在了她的下首,再下面坐着宋湮。这位置是按品级而定的,凤白笙也不好多说什么。
她遥遥看着宋湮,觉得不是太习惯。不能和宋湮窃窃私语让她感觉十分不好。
她看了一下,发现宋湮的确整理了一番。他一身白衣,半绾着头发,用一个簪子斜斜地固定住。凤白笙与他隔得太远,看不清楚他衣裳的花纹,只觉得他就是坐在那儿,什么也不做,依旧如鹤般高傲挺立,如竹般青葱挺拔,看着便是一幅画。
九言着紫色华服,半倚着身子,懒洋洋地看着面前的菜,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一边吃,一边听见观察使对凤白笙道,“公主,承和帝的墓穴据探测后一共有三重门,第一重已经破了。第一重门有三个机关,分别是毒虫,滚石阵,尖刀。丁壮们死了许多啊。”
凤白笙倚靠软榻,“本公主知道,据说承和帝的墓穴之中有他一生最珍贵的东西。听说那东西价值连城,连父皇都好奇得紧呢。”
史书上记载,承和帝是前朝后覃的皇帝。前朝被称为后覃,历史上还有有一个前覃。前覃和后覃的皇帝都姓沉,前后覃之间隔着两个朝代。承和帝是后覃霸主。他并不是开国皇帝,而是中兴之主。他十六岁登基。登基的时候外戚专政,北狄来犯,而他以雷霆之姿,广纳贤才,夺回政权,抵御外敌,在历史上是一个雄才大略的皇帝。只是,他留下的不仅是这雄才大略之名,青史上也记载他男女皆欢。然而,这样的皇帝,却没有子嗣。
凤白笙把玩着手里的酒杯,一边看,一边笑道,“这承和帝再风流,今朝一作古,连墓也保不住,真是可惜呀。”
九言眯眸看着她,神情暧昧,只有凤白笙的角度才能看见。他笑着道,“据臣所知,他也未必风流啊。后宫大选什么的他都取消了。”
观察使想到了什么,嘿嘿笑道,“听说那承和帝偏好男色,有一个宠臣,文武双全,才貌出众,端的是少年意气万千。承和帝宠极了。只是那宠臣不知好歹,私通中宫,以死谢罪。”
凤白笙听了一下,脸色一沉。她是喜欢读史的,之前一直便不太相信私通中宫的言论,也一向挺佩服那才貌双全的宠臣。历史到了如今,几假几真,哪里说得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