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邻居李家也被救护车的声音吸引出来了，一看就明白是出事了，李叔看着蹲在地上的顾弟弟，叹了口气，顾家太可怜了，这顾父刚刚去世，就有人盯上了他们，现在顾凰也病倒了，如果顾凰走不出这关，恐怕顾家真得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偌大的一家子恐怕就散了。

李叔走上前，将无力的顾弟弟扶起来，“小凤啊，要不要李叔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顾弟弟抽泣一声，抿抿嘴，擦干眼泪，哽咽着对李叔说：“麻烦李叔了。”

李叔连道：“不麻烦，以前多亏你父亲照顾我们，这点事都不是事，别跟你李叔客气。”

“你稍等啊，我去拿钥匙。”李叔扶着他坐到台阶上，急匆匆跑回屋里。

李佳和李母正在洗漱，看李父急匆匆的样子，有些奇怪。

李母：“当家的，你这是去哪儿？”

李父拿起车钥匙，随手拽着外套往外跑，声音远远的传过来：“顾家的小姑娘一大早被救护车接到医院去了。”

李母小跑了几步，“欸，当家的，你慢点啊”

“知道了”

李叔开着车出来，顾弟弟手脚虚软的爬上去，道了一声谢之后，在后座上沉默着，神态低沉。

李叔透过车后镜望了他一眼，微微摇摇头，专心开车。

顾弟弟神情恍惚的窝在座子里愣神儿。

心中空落落的，眼睛酸涩，他仿佛想起了陆律师过来的那天，也是这样的清晨，天空一碧如洗，他们满怀着期待，结果等到的却是顾父的死亡通知书。

姐姐，你一定要好好的啊，我们再也受不了打击了。明明昨天还好好的，为什么今天早晨就变成这样了呢？顾弟弟眼前还浮现着顾凰昨日的笑颜。

他昨天还在抱怨自己的努力得不到回报，嫉妒顾凰轻而易举就得到他无比渴望的，但是短短一夜过去，昨天他还在嫉妒的人就已经躺在地上不知生死。

真是造化弄人！

在摇晃的汽车里，顾弟弟眼中一颗泪水无声的滚落。

……

清晨的医院，一大早就有救护车进进出出，身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脚底生风，恨不得一个人掰为两个人使。

生与死在这一隅之地不断上演，从出生到死亡，喜怒悲恐惊轮番上演，这里是人轮回之地。

顾母望着被推进手术室的顾凰，呜咽的坐在凳子上，捂着脸，悲切的哭声让人心酸。

顾弟弟被李叔扶着进来，望见一个人孤零零待在手术室外的顾母，他仰仰头，将泪水咽下，高大的身子环住顾母的肩膀。

顾母抬起头，用通红的眼睛望了他一眼，随后搂住他的腰，头埋在他的肩膀上哭泣起来。

李叔在一旁干看着，对于这对悲切的母子无能为力。

顾弟弟紧紧搂住顾母越显单薄的身子，低下头，他看见顾母保养甚好的乌发中居然已经有星星点点的白发，鼻尖一酸，别开眼，却注意到顾母居然赤着一只脚，另一只脚上孤零零的挂着灰扑扑的鞋子。

“妈，你鞋呢？”顾弟弟凑到顾母耳边轻声问。

顾母愣了下，低头看了看，才发现自己居然光着脚。

李叔循声望去，再次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