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异的牛牯

菜棚周围都有劳作的工人,他们见牛牯伤了人,才不管它是发疯了,还是发情了,总之伤了人,就得好好惩治它,于是纷纷上前吆喝着,驱赶着,一起缉拿慌不择路陷入极端惊恐的牛牯。

牛牯的主人闻讯而来,生恐他家的牛伤了人,要他家赔钱,这可不是一两百块钱就可以平息的事啊!工伤加医药费,少则几千,多则几万,他拿什么赔?还不如将闯祸的元凶赔给他们处置呢!

没念多少书的他或许不知道,出租其间的家畜伤了人,主人固然要赔,但更大的责任已经转移到了菜棚主人的身上了……

好不知法的牛牯主人于是招呼了几个兄弟,要把不听话的牛牯逮住,好歹送去给菜棚的主人,是卖是杀,他要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不想在追捕的过程中,暴躁的牛牯主人拦住了它的去路,那头原本就惊慌的牛牯只用犄角推开了他,将他顶翻在地,谁也没有料到的是,那把拖在牛牯身后的犁耙却深深地扎入了牯牛主人的肚子里,当时血流如注,人又被拖了几米,才被人拖住了犁耙,解开了犁耙的套绳,牛牯减了负担,很快就逃得不见踪影了,可它的主人,却伤势过重,送医的途中,人就只有出的气了,现在正在医院抢救,不过看光景,大概是抢救不回来的了……

那几位在别墅干活的民工听了,不甚唏嘘,有同情牛的主人的,有同情牛牯的,可家畜终归是家畜,犯了命案,打死它是轻的了,偏偏它逃入了这片满是荆棘的密林,谁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自己又惊动了发狂的牛牯,自己成了下一个被害人,所以男孩才又气又恨,拿牛牯的妈妈出气,把丧父的悲痛发泄到了老牛的身上,这才不听地鞭打它……

林商岩没有参与谈论谁之错,他听到这批村民们将牛牯妖魔化了话,他们说:“看它的犄角开了叉,就知道肯定不是好的,是凶兽!咱们几代人都养牛,就没见过犄角会开叉的!谁见了都怕,凶兽怎么养得熟呢?趁早杀了,不然迟早还会再伤人的!”

“可不是嘛!那牛牯好像还没一岁吧?犄角突然就开叉了!跟鹿角一样,看着尖尖的,比刀子还恐怖,不吉祥!”

林商岩越听,心跳动得也越猛烈,脚步下意识地朝那片树林移去,或许他的运气还不错,遇上了一头末世前正在激发异能的牛牯,动植物的异能千奇百样,这头牛牯的异能,大概是那对犄角开始进化成尖利的武器了。

如果别墅里养着一头这样的变异猛兽看家护院,他也不必担心会有人跑到别墅抢物资,或者出现一阶以上的丧尸跑来虐杀别墅里的人,他们也不至于束手就擒了。

这么想着,林商岩加快了脚步,他得亲自去鉴证,如果真的是异能牛牯,无论花多大的代价,也要把它留在别墅里。

林商岩对这片树林不陌生,这几天他偶尔会到这边散步,享受难能可贵的宁静时光,他仔细观察了一下树木,荆棘只长在密林边缘,里头是成片成片的参天大树,林母常常到这边捡枯枝做柴火,林商岩偶尔也会过来帮忙,所以他知道哪些地方隐秘,哪些地方平坦。

顺着被尖利犄角刮过磨刮的痕迹,林商岩很快就找到了那头牛牯了。

那确实是一头开始变异的牛牯,头上的犄角开了两条小小的叉弯,跟鹿角非常相似,只是比鹿角大多了,有普通莲藕的大小,它的背上挂了几道深深裂开的伤口,因为沾了泥,血早就凝固了,可是伤口深入见骨,应该被人为的刀斧砍过,牛牯的体型不大,约莫只有一岁左右,穿了鼻环,然而绳索不翼而飞了,鼻环耷拉着,鼻子血迹模糊,它的眼眶润润的,依稀有泪痕在打转,舌头不断地舔舐受伤的鼻子,远远的见到了林商岩靠近,惊弓之鸟似的,一拐一瘸地隐入密林深处了。

林商岩心里莫名的涌起一股悲哀,一只异能才刚刚显露的牛牯,就饱受人类的伤残,难怪末世前,那么多的异能者都藏了起来,只为不想被普通人当做异类,被送上解剖台,或者除而后快,将异类消灭在摇篮里,这是最妥当的自保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