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什么的陈家村两户,没熬到第二天早上,当天晚就携手来喊冤了。当然,一开始,他们肯定是打着对方的儿子,逼对方承认偷了东西,可实在不是啊,就只能一起抱着哭喊冤。
夏秋冬和高翰正有幸见到了陈近南、陈近北两位夫人的能耐。她们挽起袖子就把对方打趴下,男人怎么拦都不顶用。
因为里正家在村子较为偏僻的地方,大半夜也没人来围观。高光和大春,两人充样子套路着,开口就是两百两银子。两百两银子,那是把他们全家卖了都凑不上的数。里正看闹成这样,有点担心会不会弄假成真,他犹豫的样子被陈近南、陈近北看到,二人赶忙冲上去拉里正,可劲的磕头。
夏秋冬和高翰正趴在偏屋的门窗后头,两个脑袋相互挤着对方。
“夏三季,你看把他们吓得。你们夏府的名声,在百姓心里,也就这样。”
“我们夏府要什么名声,我们又不装什么读书人。只要有银子有兵,到哪腰板子都直。”
高翰正‘嗤’了夏秋冬一声,懒得跟他解释。说那些‘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话,绝对也只会被夏三季打而已。他要是个能用大道理交流的,也就不叫夏三季了。
“没意思,睡觉吧!”高翰正关上窗,弄得夏秋冬也没得看。
“不看了?”
“不看了,明天让里正帮忙,协助两家一起,到中简城告状。经过这么大的事,他们共同度过难关,往后见面,应该也没脸吵了。”高翰正爬上床,翘着腿可劲的晃悠。
夏秋冬来到高翰正身侧躺下,借着屋子外头的火把亮光,掰手指玩手影。高翰正看了,见着夏秋冬弄了只白兔,自己两手一握一只‘狼’忽然出现。高翰正抓着夏秋冬的手,把他的‘兔子’强行叼走了。
夏秋冬生气,挣脱开来反手打了高翰正一下。
“你别又惹我,一会我打你。”夏秋冬话说得软绵绵的,显得有些无力。小孩子的作息素来规律,都这时候了,夏秋冬已经是困得不行。
高翰正不同,他来了兴致,两只眼睛在黑暗中贼亮。高翰正拉过夏秋冬的手。“夏三季,你把手握成拳。这样,这样握紧。”高翰正强逼夏秋冬握紧拳头。“现在开始你是月亮,我是狼,我从这边山脚下爬上来,然后大叫……知道吗!”
高翰正高兴的排练着剧情,回头一看,当月亮的夏秋冬已经歪脑袋睡着了。高翰正觉得无趣,自己对着光,一个人让狼闲逛,也不过一会,外头的吵闹声渐渐如常,高翰正也一同睡了过去。
高翰正和夏秋冬是睡得安稳,陈近南、陈近北两家人,却如同遭遇了灭顶之灾,一夜未眠。两家人被赶出里正家,一起聚在陈近南家,相互商量着办法。他们都是老实本分的村民,虽然平日里爱攀比,有点小摩擦,但从未犯过什么大错。
现在孩子被抓走,两百两凑不上,除了在一起抱头大哭,丁点办法都没有。两位夫人大骂着自己男人,又念着自己不该贪事,现在这事,谁也帮不了,谁也不能理解,除了他们对方,相互之间共同语言一下就多了起来。
这个说上中简城打听打听,那个说不然再求求管家儿子,再来又是押田产、又是求里正。什么办法都想了。
第二天天一亮,日头还没完全升起,他们又跑里正家门口蹲着。村子里的人本身起得就早,更别说一夜不眠挂着事。
此时的里正,良心过不去,也在偏屋外等着。大春刚出来,他就急忙拦下说好话。可大春嘴笨,两人难以交流,结果嘈杂的说话声,把高光吵醒了。
“吵什么呢?”高光来到大春身边,压低声音。“一会把你那坏脾气的主子吵醒了,看你怎么办。”
大春也是害怕,连忙捂嘴。
“光爷。”里正称呼着高光。“光爷,这昨夜的事。”
高光点头,显得非常不耐烦。模样上跟夏秋冬狗腿子相差无几。“离远点,去大堂说吧。一会把少爷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