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有一种感觉，如果现在让他离开，或许就再也见不到他了，“我陪你去！”余少桥几乎没有犹豫的说道。

程峰咧了咧嘴，上前一步，抱了抱余少桥，“谢谢。”左手微不可见的动作，袖口中划出一个针筒。

随后在余少桥完全没有防备下，一针扎在了他的脖颈静脉，拇指按下，瞬间完成了静脉注射，“对不起。”

余少桥挣扎着挥手，一手打开了他的手，针筒被远远的甩了出去。

程峰握住他反抗的那只手，大力的箍着他的身体，含着笑意和坚决的眼神专注的直视他的愤怒。

“疯子，别做傻事，疯子。”余少桥感觉着力量的流逝，巨大的不安促使他，反手死死的抓着他的手腕，“我们可以想办法的，疯子。”

“对不起，”程峰撑着他的身体，紧紧的将人抱在怀里支撑着他的身体，“我知道，没有其他办法了。”

“疯子，你听我说，肯定还有其他办法的！”身体越来越软，余少桥急红了眼，努力想要让自己不要闭眼，“我不会让你被带走的...不不不，我陪你一起去带七七回来！疯子，你听我...”

余少桥的声音越来越小。程峰笑了笑，深深吸了口气，松开钳制他的手腕，将余少桥横抱到沙发上。

“睡一觉吧，”程峰的眼神复杂的难以辩驳，努力笑着，“等我回来...咱们再一起喝酒。”

余少桥努力想要张嘴大喊让他不要走，别去，却无法控制的越来越疲惫，眼睛缓缓的合起。

“睡吧。”程峰手拂过他的眼睛，随即起身，拿起旁边的箱子，果断的转身离开。

余少桥挣扎着半睁开眼，却只朦胧看到一个逐渐远离背影，‘别走...别去...疯子...陪你...’，最终还是陷入一片黑暗。

出了门，楚项的车子依旧停在了路边，程峰二话没说上了副座。

“峰哥。”坐在后厢挨挨挤挤的三个男人，冲程峰打了个招呼。

程峰点了点头，并没有什么客套的欲、望。身体的疲惫，精神的紧绷，他现在所有的经历，只够放在救回程柒科上。

楚项看他身后没有跟着余少桥，了然的挑了挑眉，也对，他们这次要干的事儿，并不适合小刑警，就他这身份，想出国，都麻烦着呢。到时候再引起国内一些势力的注意，消息捅到国内，那就更不是闹着玩的了。

“走吧。”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车子启动驶出小区，瞬间融入匆忙聚集的车流，也终于等到了对方掐着点儿打来的电话，。

“喂。”

“峰，好久不见。”

电话中传来熟悉的有些苍老的声音，带着浓浓英式口音的英语。这个声音他曾经听过很多很多次，甚至有段日子他几乎和声音的主人朝夕相处。

“老师。”

这个人就是程峰读书时的直博导师，同样，也是程峰进入组织的引荐人，和组织目前的掌权者...

当年就是在他的引导下，他开始接触克、隆，这个略带禁忌色的领域。

他还记得当初第一个他的克，隆体成功诞生下来的时候，他那些微妙的，不可言说的，初为人父的骄傲和开心。

但是，只是诞生，却是远远无法让那些人满足的。之后无数的化验，无数的检查，24小时时时刻刻的掌控和监视，直到8个月大时第一批克，隆人开始投入进行生化性试验。

很快，这些那些骄傲和开心，就成了他的噩梦。

大约是良知未泯。

那段日子是程峰这辈子最灰暗和煎熬的日子，一次次的培育，又一次次的看着自己的克，隆体成型、出生、一点点的长大、再一次次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