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墙心凉了,语气自然就冷了下来:“让你破费了。”
“应该的。”
南墙待不下去了,觉得再这么下去她会哭。
“那我先走了。”
她伸手去拿保温桶,手背上却盖上一只手,她心里闪过一刹那的惊喜,然而下一秒却又仿佛兜头一盆凉水下来。
“我送你。”池豫说,他把手收了回去。
“我自己认识路,不用麻烦了。”南墙转身就走。
池豫却仍然站了起来跟在她的身后,“天黑了,女孩子总是需要人送的。”
南墙没有答话。
池豫又说:“等你结婚,我就不送了。”
南墙很难过。
他为什么就不能也试着喜欢她呢?
天已经黑了,地上两道人影,离得很近,但南墙知道,他们会越来越远了。
巷子口的屋檐挂了一盏红灯笼,灯光迷离又朦胧,在夜色下更添几分暧昧。
南墙的车就停在这里,她与他告别,上车前再次凝望他的双眼。
他们离得这样近,夜色也如此暧昧,南墙确定自己望着他的眼神充满了爱慕。
然而他的眼神坦荡,里面盛满了初夏的夜色,朦胧的灯光,却没有对她的半分心动。
那就这样吧,再爱都不必强求了。
她上了车开走,后视镜里池豫还在看她。
和以前的每一次一样,他总是会等她把车开走了再回去,后视镜里的他给了她危险夜色里,一重又一重的安全感。
他对她很好很好,可却从来不肯给她爱情,哪怕一点回应,他也不给。
他哪怕表现出有一点喜欢她,她就死也不会放手了。
顾蔷薇又打了电话过来,问她有没有和卜状联系,南墙觉得很累,只留给她一句话:“我会和他结婚。”
顾蔷薇到底是她妈,一听她说话就感觉到不对劲,“你是不是不开心了?如果你实在不想结婚就算了,反正你也还小,妈不逼你了。”
“没有,我只是忙了一天有点累,没有不开心,就和他结婚吧,他挺好的。”南墙说。
反正她喜欢的人不会喜欢她,和谁结婚都无所谓了。
顾蔷薇不确定地问:“真的吗?你别骗妈妈,妈妈真的不逼你了。”
“真的。”
和顾蔷薇通话完毕,她又把卜状从黑名单里面放了出来,并且给他打了电话过去。
“我们结婚。”
卜状正在委屈南墙一天都没回她短信,结果就等来了她的电话,而且还带来这么好的消息!
他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蹦起来:“什么?”
“我们结婚,”南墙重复了一遍,“但是你今天短信上面说的那些,我要你打印出来,正式签订协议。”
“没问题!”
那就这样吧。
南墙实在不想再多想多说些什么了,回到南墙之外洗了个澡就躺上床睡觉。
明明一次恋爱都没谈过,可她却已经失恋两次。
没有比这更惨的事了,南墙自暴自弃的想。
然而现实就是会开玩笑,它用实际行动告诉南墙,还有比这更惨的事。
第二天南墙醒来还很早,才早上五点,事实上,这一晚她都没怎么睡好。
她一边喝着水一边下楼,无精打采,像是灵魂还在床上没睡醒。
然而下一秒她就完全清醒了。
眼前这是什么情况?
大门敞开,店里的东西被翻的乱七八糟,整个场面完全就跟被洗劫过一样。
她没有多加思考,直奔柜台,果然,那台电脑已经不见了。
电脑不值多少钱,但是里面装着她前天刚做好的视频,明天就要发了,现在却不见了!
大脑一片空白,南墙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该怎么办。
抓了抓头发,她冲上楼拿起手机报了警。
现场肯定是不能随便乱动了,南墙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
窗外天还没亮,只有一点月光投进来,还好她习惯开着一盏壁灯,所以她刚刚才看见了混乱的现场。
而此刻她就这样在半明半暗的屋子里坐着发呆,像是游离在世界之外。
手机忽然响起来铃声,拿起来一看,“神经病板蓝根”六个字出现在屏幕之上。
她不想接,于是按了挂断。
然而那铃声却又锲而不舍的响了起来,仿佛她今天不接,这铃声就会一直响。
她觉得无奈,只好接听了电话。
还不等她说一个字,卜状着急的声音就响起来:“媳妇儿你有没有事?我刚刚做了个噩梦,梦见你哭得好惨。”
南墙愣了三秒,像是浮萍遇到一根稻草,她低声开口:“卜状。”
“嗯?”
“你快过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他过来,她只是在这样一个无助的早晨,接到他的电话,听到他说梦见她哭得很惨,她就莫名其妙生出了一点依赖。
“我已经在路上了,你别着急媳妇儿,”卜状很着急,却还安慰着她,“你遇上什么事了?”
“你说的没错,”南墙眼泪无声流下来,“我真的哭超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