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是我跟你爷爷一起封的,里面都是李家的家传之宝。你爷爷叮嘱我,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开启地窖。想来,现在就是你爷爷所说的万不得已的时候吧。”
“爸爸,我……”
“蓁蓁,爸爸对你没有这样的要求,如果有一天这些东西威胁到你的安全,你可以把它们都舍弃了,爸爸只要你平平安安就好。”
“不,我不能……”
“听我说完,这也是我最后一次来看这些东西了,从现在起,我就把它们都交给你,以后它们就随你处置了。蓁蓁,爸爸只有这个心愿,你答不答应?”
“呜呜呜……爸爸!”
“傻女孩,你是我唯一的女儿,这本来就都是你的,别哭啊,快答应爸爸。”
“爸爸,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它们的!”
李蓁蓁已经决定要把李家的秘宝放进空间,空间是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只有放到里面才能万无一失。
以前自己老想着不是原身,总不肯接受李秉文对女儿的爱护,现在看来是大大矫情了。一则自己已经是李蓁蓁,二则如果没有了李家父女,李家的秘宝还不知道便宜了谁,没有人能比李蓁蓁更有资格继承李家秘宝了。
“蓁蓁,应该可以了,你去拿个煤油灯过来。”
“好的……爸爸小心,我扶着你。”
两人互相搀扶着,小心翼翼地下到地窖里,这个地窖大概五、六平方米,里面整整齐齐地叠放着十几口大大小小的樟木箱子,箱子上都没有挂锁头。
“蓁蓁,你上去打开看看。”
李蓁蓁听话的打开最上面的小箱子,嗬,竟然是满满一箱子金条!拿起一根掂了掂,至少六两重!
“这是民国时期的大黄鱼,旧秤十两重,按现在的重量计算大概是三百多克。”
这种“大黄鱼”金条,前世李蓁蓁只在博物馆里看到过,从来没有上手摸过,忍不住拿起一根细瞧。
“蓁蓁,这根金条上面有很多圈螺旋状的纹路,说明是天津宝恒炼制的,你看,商号在这里。还有这种,是民国的中-央造币厂独有的,你看这里,上面印着孙中山的头像,还有秦代钱币秦半两的图案。”
李秉文很久没有这么兴奋了,大概是再次见到李家的秘宝,他难得的打开话匣子,滔滔不绝地向李蓁蓁介绍起来。
“你看这一面,盖着足赤的戳印,说明了它的成色。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上面都有编号和重量。”
“爸爸,这里一共有多少根金条?”
“呃……时间太久,我也记不清了,那两个小箱子里也装了金条,大概两百来根吧,不全是大黄鱼,还有些一两、三两、五两的。”
“爸爸,我们数一下吧,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金条呢。”
父女两人把三个小箱子都打开了,把里面的金条都拿出来数。
好家伙,只“大黄鱼”就有足足一百二十根!这是什么概念,按照现在的重量计算就是七十五斤!
在后世,按金价计算少说也要七八百万了,更别提还要加上“大黄鱼”本身的历史价值和收藏价值,更是价格不菲。
“蓁蓁,这种旧秤一两重的小金条,就叫做小黄鱼,你拿着灯照一照,是不是很形象生动?就像真的金鱼在游动一样。”
“还真是,爸爸,原来我们家这么有钱。”
“想当年我们李家也是京城里有名的家族,这些东西其实还不算什么,是为了躲避战乱,才匆忙间兑换的,还是我亲自去办的,要不是……咳!咳咳!咳咳咳咳……”
“爸爸,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
“咳咳!没事,可能这里面……咳……太闷了,咳咳咳……”
“爸爸,我们快出去吧。”
“咳……我出去就好,咳……你继续看……看完记得锁好,咳咳咳……”
说完这些,李秉文摆了摆手,不让女儿搀扶他,佝偻着背走出了地窖。
李蓁蓁不放心,连忙跟上去,把李秉文扶到床上躺着,又给他倒了热水,才在李秉文的催促下再次来到地窖里。
虽然李蓁蓁的空间原本是个购物广场,里面的珠宝店也有金条,她也只在最初的时候兴奋一阵子,很快就被现实打击到了。
毕竟在六十年代,你就算有再多的金条也没用,根本卖不出去,空间里的金条还不如粮食来得实在。
但是现在看到这么多大小黄鱼,李蓁蓁那颗热爱古玩收藏的心又重新火热了起来。
是啊,这个年代对于收藏者们来说就是春天,许多珍贵的古董还无人问津呢。
古籍善本、名人字画沦落到造纸厂里打成纸浆;青铜、黄铜、鎏金铜铸造而成的精美器具,变成大炼-钢铁的原材料;而黄花梨、紫檀等贵重木材和家具,由于具有油性大、致密、耐烧的优点就成了投进高炉的燃料;金银工艺品回炉重造,变成急需的金银储备;瓷器玉器等珍贵古玩,为了获得外汇,可以批发出国,那可是批发!价格更是便宜得令人发指!
京城作为六百年古都,现如今的老百姓家里还是有很多古董的,而且压根卖不上价钱。或者可以说,在未来的二十年中,古董根本就不值钱。
不知过了多久,李蓁蓁才收慑住心神,把金条重新装回箱子里,刚打算把箱子搬开,结果一使劲,差点没累断了腰,这可真重,死沉死沉的,才发现自己真笨,直接收进空间不就好了么。
于是把三个小箱子都收进空间,想了想还是有点不放心,干脆自己也进去了,确定箱子和黄金都好好地在里面摆着才出来。
煤油灯的光线实在太暗了,李蓁蓁从空间里拿出几个远光手电筒,分别放在地窖里的各个角落,一瞬间亮如白昼。
李蓁蓁看清楚了,现在地窖里还剩下十四个大箱子,叠成两层,把地窖里的空间挤得满满当当。李蓁蓁打开离得最近的大箱子,瞳孔一缩,被里面的东西惊呆了!
虽然空间里有很多漂亮的新衣服,但是李蓁蓁不敢穿在外面,只好贴身穿着保暖内衣。
整个六七十年代都是很压抑的,对美的追求尤其压抑,鲜亮的颜色、修身的款式、甚至崭新没有补丁的衣服,都会惹人侧目。
李蓁蓁作为“资本家”的女儿,而且长着一幅惹眼的相貌,暗地里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当然不敢贸然做出改变,什么肥大破旧打补丁的衣服也穿得。
甚至为了掩人耳目,还用空间的化妆品把皮肤调黑些,做到尽可能低调。
后世去看病一般要求空腹,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这个要求,因此李蓁蓁也没做饭,扶了父亲出门,坐上公交车直奔协合医院。
协合医院成立于1921年,擅长治疗各种疑难重症,在华国乃至全世界都享有盛名。
在李蓁蓁看来,华国的医疗有一样最好,至少那些专家名医,不会只给权贵看病治疗,只要去的早,普通老百姓也看得起名医。
到了医院一看,果然人还比较少,大厅里站着几个护士,穿着白大褂,戴着护士帽,除了没戴口罩,跟后世的护士打扮差不多。
李蓁蓁让父亲在休息区等候,自己跑去挂号,找了一个面相和善的中年女护士。
“你好,护士同志,我给我父亲挂号。”
“过来登记,病人的姓名?生了什么病?有什么症状?”
“名字叫李秉文,喏,就是坐在椅子上那个,是我父亲,他咳嗽得很厉害,看着挺严重的,我想着,咱医院不是最好的么,不知道有没有这方面的专家?”
“这你就来对了,要说我们医院,专家多的是,我看你爸爸这个病找张主任比较好,他是这方面最好的专家。”
“太好了,那您能帮我挂他的号吗?”
“没问题,小姑娘,你挺有孝心的嘛。”
“谢谢护士同志。”
人不多,很快就轮到李秉文了,进了诊断室一看,张主任是一位面容清铄的中年男子,戴着眼镜,看上去倒像大学教授,光这气质就让人心中信服。
李蓁蓁站在一旁,看张主任对李秉文又是询问又是听诊按捏,检查完之后面色沉重。
“你的病有可能是……”话未说出口,张主任反应过来,掩饰性地咳了咳。
“现在不好确定,我看还需要安排机器检查,比较贵,你是劳保医疗,也要将近100块钱,这个……”
张主任有些为难,这个病人的病情确实需要使用机器做检查,但是100块钱对于普通人来说很高昂,因为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也不过三四十块钱,何况李秉文并不是工人,只有劳保医疗,估计收入更低。
李蓁蓁抢着说:“要检查,张主任,我们有钱,需要做什么检查就做什么检查。”
“那好,我开个单子,你跟护士去交钱,这个检查要到后天上午才知道结果,结束后你们可以先回去,到时候再来找我。”
李秉文有点着急,连忙问:“张医生,我到底得了什么病?我是不是……是不是快死了?既然快死了,就不用做检查了,蓁蓁,我们回家。”
李蓁蓁急道:“爸爸,您别胡思乱想,人家张主任是认真负责,才安排做检查的,来,我们快去交钱,待会人多起来,不知道要排多久队呢。”
李蓁蓁半哄半骗地把李秉文拉去做检查,一整个上午就在各项检查中悄悄过去了,需要验血、尿、粪,还要照b超和x光,还有一些李蓁蓁也不懂的检查项目。
李蓁蓁跟着跑上跑下,心里其实很忐忑不安,这些检查的内容看上去就不像小病。
前世的父母就是生病死的,李蓁蓁有一段时间经常往医院跑,对各种检查项目心里有数,禁不住害怕了。
回去之后,看到李蓁蓁忧心忡忡的样子,李秉文反倒安慰她:
“蓁蓁,别担心,要看开点,人总有一死,爸爸也不能永远陪着你。你答应我,要是爸爸真的不好了,你一个人也要好好活着,知道吗?”
“爸爸,您一定会没事的。”
“自家人知自家事,我是不行了,可你还小,爸爸的蓁蓁以后该怎么办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