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畏惧,却免不了担忧。
往日这个时候,阿姐一定已经吃过晚饭,洗过手,漱好口,要么坐在窗下读书,小声地诵上几句;要么磨上半砚香墨,一笔一画地写上几页漂亮的小楷。
然而,自从爹娘出事之后,阿姐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整日里一言不发,像个木头雕的、纸片剪的,每日的饭菜也吃不了两口,着实让人担心。
唉声叹气的工夫,苏丫就已经走到了苏家的坟地。
原本苏家在杏花村是没有坟地的,苏木的父亲是外来户,在娶苏木的母亲之前孑然一身,后来还是苏木的外公把自家坟地划出一块,好让女儿百年之后能离自己近一点——老先生当初怎么也没想到,女儿女婿走得这么早。
这块划出来的坟地很小,小到苏丫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伏在坟茔上的单薄身影。
“阿姐?”苏丫低低地叫了一声。
然而,对方没有丝毫反应。
苏丫这才急了,三两步跑过去,扶着苏木的身子一迭声地叫道:“阿姐?阿姐你怎么了?阿姐你醒醒啊!”
叫着叫着,便哭了。
苏丫一边哭一边试图把人往背上背,然而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也没有把晕迷的人给抬起来。
有一次,差点成功了,脚底下却不小心踩到一个土疙瘩,深深躬着的身子猛地一歪,背上的人“咚”的一声,摔到了地上。
苏木身子一抽,依旧没醒,额头却明显红肿了一片,原本素白的衣服也沾满了泥土。
苏丫“哇”地一声,崩溃地大哭起来。
她跪到地上,一边哭一边傻傻地守着苏木,再也不敢尝试。
苏丫哭得伤心,并没有注意到,有人踏着垄间的杂草,循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