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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尼奥尔皮克似乎还没回过神?
也不知道是被我前后大相庭径的举动弄得呆住,还是被我现在一脸扭曲狰狞似鬼表情,手下却干着情人似的甜腻腻动作,的表里不一吓着了,总之,他两眼发直盯着我看,也没顾上他家少主大驾光临这么件让其他人激动万分(囧)的事。
我更没打算理会,无论是屋子里其他人又一次吵闹起来似的七嘴八舌,还是窗户那边不疾不徐走过来的脚步声,我只一心一意想挣脱手腕上的线。
可惜,成效不彰。
缠在手腕上的线看不见摸不着却如有实质,死死卷着我的腕骨,我使几分力往后拔,它就使几分力抵消,两厢拔河似的,一公分拉过来一公分攥回去的僵持不下。
没一会,我的手腕就被越绷越紧的线切开了几道口子,伤痕不大,因为线很细,可是它也很锋利,原本就缠得紧,这会我使力挣扎,它就切开皮肤,随着动作弧度细细割进肉里边。
细细的伤痕整整齐齐绕着腕骨一圈,又一圈,又一圈————刺刺的切割痛感之后,裂开的皮肤上冒出一滴滴细细的血珠子。
然后,血珠子滚滚的汇成一缕,并且随着我的动作飞溅…到掌心还贴服的这张脸上。
或许是被血腥味惊动,也或许是血液的热度,赛尼奥尔皮克猛一下回过神,证据是隔着深色眼镜镜片,他的眼睛瞳孔骤然紧缩,连带打横抱着我的一双手都微微收力。
不过,这海贼又在一瞬间清醒,可能是发现等下用力过度会把我掐出个好歹来,收紧的手指被火烧着似的松开几分,又在差点把我丢地上的前一秒把人重新抄回去。
“少主。”他移开了盯着我看的目光,视线落到前方也就是我的后边,声线低沉而沙哑,停顿几秒钟又一次开口,“少主。”
奇怪的是,两次说的内容相同,后一次的语气里却多了点什么。
后方,他看着的位置立刻传来海流氓的笑声。
“呋呋呋呋呋”
这位王下七武海在我和细线较劲的时候就站在那,不远不近,携带着某种难以忽视的气场,冷眼旁观似的看着。
此刻,听得方块军干部开口,这位唐吉诃德海贼团的首脑就发出诡异笑声,音色喜怒不辨,笑声中不疾不徐迈开步伐,摇摇晃晃走到…我侧过脸恰恰能看见的平行位置。
随即停下脚步,这才诡声诡气的开口,说道,“呋呋赛尼奥尔,这就是你强行掳回王宫的女人?看起来不怎么样,脾气还很坏啊呋呋”
“女人还是听话一些的好呢”
说话间他的手动了动手指…
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一粉红色毛绒绒的团子,呃海流氓多弗朗明哥的粉毛大衣,和他那双永远站不直疑似罗圈的毛腿————因为身高不够,不管是我的还是赛尼奥尔皮克的,王下七武海的身高接近非人类那一撮人嗯高过两米什么的…
然后,海流氓一手插进裤兜,一手空着抬高几分五指曲起凌空点了点…这动作就恰好看得见。
然而也只能看着而已————顷刻间,随着这位手指动了动,缠在手腕上的细线猛地用力收紧,霎时间鲜血四溅,是被急速滑动的丝线割得皮开肉绽。
我嘶了一声,紧接着在丝线骤然抽离,手腕重新得到自由的一瞬间,迅速往后拔高,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重落下,甩了罪魁祸首一记耳光,血糊糊的糊他一脸。
赛尼奥尔皮克。
冤有头债有主————你家所谓少主弄伤我的帐,我会记得讨回来,一码归一码,可要不是你把我扛回王宫里,我也不会受伤。
所以————有仇当场就报掉才是正道。
…………
一记耳光过去,这男人的脸顺着力道偏向一侧,似乎呆掉,我趁机用力挣脱他双手的托举,滑到地上退开两步,站稳之后又拔高音量,“少拿别人当傻瓜了!”
“我看过你放在床头柜上的照片,哪里像?!”
“你是在侮辱你的太太吗?”
露西安和安娜一星半点相似之处也没有,我想,这个海贼赛尼奥尔皮克如果真是情深意重对亡妻恋恋不忘,他应该不是拿相似为借口泡女人的恶心家伙…
他也没必要,不是吗?
唐吉诃德家族统治着德雷斯罗萨,作为这个国家统治阶级的高层干部,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那四个年轻娇俏的小美人是一例,贴身照顾大人的艾达又是一例。
想必,就和马林弗德那边一样,站在权力金字塔顶端的那些男人只要有需要,多得是下边的人贡上绝色佳人以备他们选择。
或许,是异种苍龙的狩猎本能迷惑了他,让他产生认知混淆。
希望这一巴掌能打醒他,至少我不希望这位被迷惑之后不幸哪天死在我手上。
啖食血肉,吞噬生命,是鬼族的本能,即使已经不是人类,我也不希望自己丢掉‘人心’,不愿意某一日真正变成食人鬼。
更何况,因相似而起的移情…是一种亵渎,对我个人而言,这个海贼对亡妻的深情,算得上是极美丽的感情,所以————不要轻辱污染那份美好。
哪怕以爱为名。
…………
一鼓作气把肚子里梗着的吐槽喷到这位方块军干部脸上,接着,我抬高手腕,舔了舔还在溢流的血渍,哼了声。
现在走不掉,我知道,这里是王宫中心地带,唐吉诃德家族的干部们又跑了好些个过来,连王下七武海海流氓都现身————之后会怎么发展,真是难说。
不过,情势一定对我不利就是。
七水之都群岛那里,我可是和这位海流氓先生打过照面,加上大将黄猿和大将赤犬也在场…
王下七武海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原本就是个平地都要掀起三尺浪的性子,这次换成我孤身撞进海贼主场的地盘,要是还能全身而退才奇怪。
…………
打完了人,我就板着脸开始默默运气,为着应付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无数种状况,可是很出乎意料,接下来居然是一阵…
怎么说呢?一阵诡异的沉默。
现场变得很安静,除了艾达惊喘了一声又立刻捂着嘴一副悲愤欲绝的样子,其他人倒是满脸古怪,也不晓得是不是没见过同伙挨女人巴掌,一个个眼睛瞪得滚圆,表情嘛不太好形容,总之就是个个都扭曲了脸,一言不发盯着看,或者是在等挨揍那个有什么反应?
安静——安静——安静————
我慢吞吞的扭过脸打量周遭一圈,接着把眼神定在一个诡异的地方,这一瞬间…什么都给忘记了,甚至连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的古怪反应都没工夫计较。
瞧瞧,我看见了什么?!
还是那扇不吉利的镶花窗户,先后钻进来一只人形蛞蝓,一个人形枪械,一只海流氓,这会窗户边斜依着向日葵花型头饰脸上两道竖条纹的瘦高个,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嗯水之都群岛也见过面的…迪亚曼蒂?
统领方块军的唐吉诃德家族最高干部,之一。
他不是关键。
叫我看得目瞪口呆的是,镶花窗户边上,一个半透明的人,飘在半空中身形若隐若现,象褪了点颜色,不过也还是能看清楚就是:
墨黑的毛绒大衣,和海流氓是同款不同色,点缀红心图案的粉衬衣,古里古怪的格林童话小红帽故事里边小红帽那款帽子压住一脑袋金毛,齐刘海盖住眼睛…嘴上涂了鲜红唇彩,化成个小丑妆,嘴角咧到腮边那样。
呃——
这诡异的半透明人影浮在半空,前半截身子在房间里,半截一双腿还陷在墙体里,估计是穿墙而过结果不知怎么被卡住?
总之,他就象脱水的金鱼那样半个身影镶嵌在墙中央,手舞足蹈挣扎中——
然后,在我直勾勾的注视下,他很努力的手脚并用折腾了一会才好不容易被墙壁吐出来,接着以脸朝下的姿势整个人倒栽葱掉在地上。
这一切发生得寂静无声,确切的说应该是,屋子里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发现这一幕。
证据是,这新登场的诡异人影摔在迪亚曼蒂的脚上。
真的,是虚影,他摔倒了,脑袋和上半身砸进迪亚曼蒂的腿,乍一眼看就象被方块军的统帅给踩进身体那样…呃
挺可怕的一幕,眼角微微一抽,我赶在那人影爬起身盘膝坐好这一刻转开视线————居然是幽灵,新登场的这个人。
多新鲜,谁啊这人?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替换,嗯
等到随手抓着的东西往咫尺间这张脸上凿过去,我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入手是一片绵软…是娜娜的叽兔,不对!是那只和娜娜同款的限量版叽兔。
我是被逼得连连后退撞到置物柜这里了。
下一刻,愤怒反抗的武器,绵软软的叽兔凿在了更软的不明物质当中…靠太近的这人没有躲闪而是抬起了没有攥住权杖的手,然后————内爪子变出一滩浓稠的液状体,把叽兔粘在上边。
顺便…一片糊糊的玩意蔓延过来,象史莱姆那样变形伸出触角状一条,打着卷眨眼就附在我的手腕上。
限量版叽兔也被一起黏着卡回来,就像被塞进手里那样,一条浆糊状长条物把叽兔绑在我的手里。
我:!!!!!!
这这这…这么可怕的触感是啥啊!
冰冷冷象章鱼乌贼一类软体生物滑不留手的感觉,黏住了还轻轻蠕动…
喂!放开啊!
霎时间被手腕附着的感觉恶心得头皮发麻,我下死劲挣扎中,试图扯开手腕上粘附的…应该是这人的手指…吧?
恶魔果实能力者,这家伙。
我这边忍着浑身鸡皮疙瘩,努力自救的时候,这人居然!非常不要脸的整个继续往前贴上来!
一张嘴牙齿还七零八落…嗯不是牙齿残缺不全————作为拥有儿童营养学医师资格执照的我表示,是牙缝比较宽敞,让它整体看起来稀稀拉拉,这是小时候换牙没换好…
真是悲剧,长相已经够奇妙了,一口牙还歪歪扭扭,让他笑起来格外猥琐!
…………
脑子里正在瞬间溜个小号,同时,我听见慢吞吞贴近的这位又一次开口:
“呐呐果然是新来的女佣吧?没有人告诉你,不允许忤逆家族干部吗?”
疑似中气不足的声音黏黏糊糊,听起来比黄猿大将还可怕,说话间握着黄金权杖的那手横过来,权杖顶端扑克牌梅花一样造型的圆角顶在我的喉咙上…
比起咸湿的腔调,糟心的口癖习惯,这人的行为倒是戒备十足…我和他这会靠得近,他就把武器搁在我的喉咙上,是个相当爱惜性命的家伙。
或者该说,是个和外表不怎么合衬的,谨慎的海贼。
“我说我说,你的脾气可真坏啊”
“触犯干部权威可是要受到穿刺之刑呐”
“象这样,直接刺穿你的脖子呐”
抵在喉咙上的黄金权杖,冰冷冷的金属触感不轻不重————说着可怕的话,这人却也没有继续做点什么,就是一直在很糟心的,摆出慢吞吞的打算凑过来的样子,“这只兔子可是赛尼奥尔精心收藏的玩偶呐”
“你会受到双重惩罚呐”
然后,趁着他说话,我拼命的把脸扭向另一边,以免凑近了的这人就算不贴身上,那鼻涕也真的要滴到我脸上…
…………
事态简直十万之火急。
抓心挠肺的暴躁中,斜地里先是传来卧室门被打开的声音,紧接着是一记响彻云霄的尖叫:
“呀————!!!”
“特雷波尔大人您怎么了!!!”
是艾达的声音,其音域之嘹亮,语调之凄厉,简直会让旁听的人认为,她口中的‘特雷波尔大人’遭遇不测死于非命。
擦!我狠狠的朝天翻出死鱼眼,对此时此景表示十万分的糟心。
现在‘怎么了’的是我,而不是这只人形蛞蝓好么!你也眼瞎啦?
艾达的惨烈尖叫余音袅袅,远处立竿见影的传来骚动————大概是外边的海贼被惨叫声惊动了,正急匆匆赶过来查看吧?
总之,这人形蛞蝓也象是被艾达的叫声惊了下,或许是被她引发了兴趣?一瞬间,黏附在手腕上的桎梏没有松开,倒是快贴身上的蛞蝓移动身形。
他的能力大概也是可以化整为零,黏黏的不明物还是绑着我的手腕和叽兔,他的主体却可以滑溜溜的朝着艾达那边移动:
“呐呐我怎么了呐呐”
可能是习惯和不管谁说话都要凑得死近死近,这披着粉蓝底色紫色螺旋纹棉被(==)的海贼慢悠悠的凑到站在门边的艾达跟前,“呐呐你担心我吗?呐呐”
我:…………
虽然逃过一劫了真让人高兴,可是…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再带入回想下自己刚刚的遭遇,实在是…这辈子都不愿意第二次经历的可怕画面啊喂!
一只人形蛞蝓,弓着背,挂着欲坠不坠的鼻涕,糟糠到极点的猥琐气质,披着棉被,黏糊糊的把女人堵在门槛边的墙上和他自己之间,黏糊糊的型态看起来仿佛热过头有点融化的蜡人,体积颇庞大,更衬得被堵住的女人眼神惊惧表情僵硬————简直就是恐怖漫画家伊藤润二笔下的情节。
“呐呐我说,你为什么不回答呐”
这只糟心的家伙还在继续黏糊,看起来居然乐在其中的样子,“呐呐艾达,你是吃醋了对吧?赛尼奥尔又带了个女人回来,还允许她住进卧室,你会伤心吗?呐呐”
我继续:…………
‘又带了个女人回来’,和‘允许她住进卧室’,这人形蛞蝓不是很清楚来龙去脉吗?刚刚说什么新来的女佣?恶意卖蠢吗?!
…………
让人糟心又牙疼的家伙正在调戏女人无暇分神,紧挨着置物柜好一会的我悄没声的动了动,嗯被后边置物柜凸角顶得有点疼的老腰,囧。
不过,鉴于卧室那扇门正被一坨和一个女人给堵得严实,想走走不了的我只能继续忍耐,好在没过多久就有新登场的人物解决了所有烦恼。
先是那蛞蝓钻进来以至于大敞的窗户外边又窜进来个人,动作很敏捷,从下方拔地而起跃到窗户高度,转眼功夫人就已经站在屋里,和我平行的位置。
是个女人,很年轻,嗯我只从她的侧影看清楚这么点信息。
然后,她以一只脚为支撑点,另一条大腿侧踢出去,一个大劈叉————踢到半空的系着两条古怪皮带的腿就这么无声的幻化成…一支机关枪枪杆,囧!
突突突——突突突——
剧烈的枪响猛一下盖过所有杂音。
我目瞪口呆盯着忽然跑进房间这年轻姑娘,用她的腿变出的机关枪一阵突突突扫射,硝烟弥漫中,堵在门边的艾达和那人形蛞蝓,的边上,的墙壁就被疾射的子弹扫出一排排整整齐齐的枪洞。
黑黝黝的,指肚大小,整整齐齐。
囧囧囧。
把墙壁枪毙了一分钟,之后,这姑娘踢在半空的腿就收回来,落地时已经恢复成线条优美肌理匀称的,人类女性的小腿。
又一个能力者。
这姑娘恢复之后,屋里的枪声还带了会回音。
也大概是没反应过来,回音消散了会,屋里的人也都没有谁开口————都直愣愣瞪着这姑娘,直到她嘴角叼着的香烟动了动,含含糊糊的来了句,“诶原来还活着,特雷波尔大人。”
↑↑↑有些儿沙哑的声音,带了年轻姑娘特有的生机勃勃。
我再一次:…………心想着,有点呆萌啊这姑娘,真的不是故意的吗?抬脚就机关枪扫射什么的,加上事后神来一笔,简直了。
…………
感叹(或者惊讶?)完,这姑娘又猛一下转过身,目光对上我的。
我呆了下,这次看清楚她的全貌————墨黑的长卷发披到腰,一身和艾达一样的女仆装,小黑裙,束腰,蓬蓬裙摆,长度到大腿,外边系着白色的荷叶边围裙,戴着的头巾也是素白荷叶边,五官很秀丽也很年轻…就是…
接着,和这姑娘眼神一碰,没等我‘就是’个所以然出来,这姑娘就拿下嘴角叼着的烟支,喷出口烟气,之后又一次开口,“诶这就是赛尼奥尔带回来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