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第一百二章

岳母在上[综] 郝连春水 5262 字 9个月前

他一言不发的朝她伸出手,掌心朝上悬在半空,以一种虚席以待的姿势————萨卡斯基没有计较这人过于客套的态度,暂时…因为就目前来说,猎物掉落陷阱之前的这一瞬间,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而他…是极有耐心的猎人。

之前他看不见树上有什么东西,现在也一样看不见,一路追踪她而来,他的见闻色同样起不了任何效果,极其诡异的状况…找到她之后,他才确定,原因出在这人身上。

当然,此刻这些都不重要。

他会得到解释,她给出的解释,不是现在,现在更重要的是把这人弄回去,不能让她…因为目的达到了就任性的消失。

他不允许。

…………

片刻过后,咫尺间这人一脸不明所以的盯着他的手,之后又把视线抬高了看进他的眼睛,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萨卡斯基大将的家在哪?”

“跟我走。”他这样回答,紧接着,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将她打横抱起,“别乱动。”他低声警告她,随即纵身一跃,踩着空气跃到就近一幢建筑物屋顶,脚下不停歇地往目的地疾掠而去。

街道尽头有脚步声纷沓而至,萨卡斯基抢在城镇防卫部队人员出现之前,带着人离开现场。

至于目的地…实际上并不重要。

今晚意外频发,察觉她回来那一刻起,他就…想着象现在这样抱着这人,直到此时才如愿以偿,旁的杂事自然不在急需考虑的范围。

至少等他一身按捺不住的滚烫热度,温度下降些再来说别的。

他想,他需要借着这段路程理一理头绪,那些诡异的事,和,他与她的往后。

抱在怀里这个人失踪期间,萨卡斯基考虑过许多,当年那些谜团到得如今已经差不多水落石出,然而有些事反而随着真相揭露而变得更加不可收拾。

比如他对她的心情…萨卡斯基想要怀里这个女人,他对她的欲望,与他半生坚持相悖,她是异种,啖食人类的异端,他一生唯一坚持的是捍卫正义。

不巧,这人的存在象征着…邪恶。

她音讯全无的八个月,他试图将她放在必须消灭的位置上,考虑过再次见到时直接杀了她。

可惜…做不到。

黄猿动用见闻色搜索马林弗德全岛那一刻起,直到她出现在科学部种植园外,萨卡斯基等了很久,他隐身茂盛花墙深处,看着她急匆匆朝他走来。

那一瞬间,萨卡斯基猛地发现自己输了,明明很清楚,她的焦虑担忧为的是那小丫头,看她要哭不哭的样子,他竟觉得心疼。

这半生沙场征战,屠灭过无数敌人的海军大将赤犬萨卡斯基,只懂得从阴影里走到她面前,站定了却哑口无言,面对她他束手无策。

这个人年轻时叫他神魂颠倒的这女人,隔了漫长时光,对他而言,她的魅惑,会引爆他内心深处黑暗念头的威力,竟丝毫不曾减弱半分。

想要。

她是唯一一个让他罔顾正义,不顾一切掠夺的人。

与立场无关,与身份无关,与她的血脉无关,仅仅是男人对女人的欲望。

萨卡斯基知道,他这一生不会再遇见另外一个,象她这样引发他全部本能的女人,既然如此…他只能放下理智,任凭本能行事。

…………

行进中的身形微不可察顿了顿,萨卡斯基垂下眼帘,收了收双臂把怀中的这女人圈得更紧些,绷直的嘴角缓缓的往上勾了勾。

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寻找与牵挂,那些无法公诸于众的矛盾与挣扎…抱着她的这一刻,所有曾经叫他为难的东西,全部烟消云散。

终于,抓住你了。

这一次,他不会给她逃离的机会,他会牢牢抓住她,看紧她,必要时甚至可以禁锢这个人,即使要动用特别手段,这女人休想再一次…消失。

异种也好,别人的女人也罢,他已经有那份夺取任何一种想要的东西的权力和力量。

静静观察了好半晌,确定身边这个人没有再一次忽然消失的迹象,萨卡斯基脑中方才一路搜寻一路越绷越紧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也才有心思考虑别的问题。

比如说,这人用无比亲密的姿态环抱着一团空气…这种象是午夜鬼故事一样的画面。

萨卡斯基当然也听得见哭声,片刻之前在树上,此时在她怀里。

是个女孩子的声音。

听起来应该是年纪很小很小的幼童,咿咿呀呀的哭嚷,委屈得不得了,音量也很大,至少,从附近这街道两侧建筑物当中传来附近居民被惊醒的动静来判断,小孩子哭声不是他一个人的幻听。

只不过看不到正在哭的孩子,在萨卡斯基眼中,咫尺间这人怀里空空如也,诡异的是她做出一副托抱着什么的姿势,一手抬高几分缓慢规律地拍抚,无比珍爱的样子。

她低眉敛眼笑容温柔慈爱,不知怎么,竟叫他看得生出些异样情绪。

这人溺爱满满的姿态,萨卡斯基越看越觉得刺目,她看不见别人,或者不愿意分神给别人,那般…爱怜的目光…一丝一毫也不肯给其他人。

这般心无旁骛,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的模样,真真是…叫人不悦。

当年遇见她那时候也是这样,看似温良谦恭,实际上,根本没在意过任何东西,除了她心心念念的,其余的全都不屑一顾。

无论是堆积如山的财富,亦或者位高权重的旁人。

到如今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空有野心的少将,她也还是漫不经心对待。

骄傲的女人,叫人恨不得…撕掉她的伪装,让她哭着…

…………

萨卡斯基眯着眼睛看她,几不可闻的冷哼一记,眼底眸光几经变化最后显得晦暗,只是他收敛得好,以他的城府,即使有异样断也不会叫旁人察觉,更别说原本就不肯投注视线给他的这人。

绕在耳边的哭声还在继续,绵绵不绝传出去很远很远,深夜里会得吵醒一切那样。

嘴角噙着浅浅笑意的人对他暗藏不悦的眼神变化一无所觉,甚至根本看也不看他,只专心致志小小声安抚着,侧着脸一下一下亲吻空气…或许不是空气而是只有她看得见的…孩子。

边哭边抽抽噎噎喊她‘妈妈’的…孩子。

盯了她一会儿,萨卡斯基克制的将注意力挪开几分,目光从她的脸上落到她的手上————小心翼翼拍抚的那支手…顿了顿,又把心思勉强移到拍着空气那支手本该存在的目标上。

一个年纪很小的幼童…只听得见声音看不到任何影像…哭着喊她‘妈妈’…

她的…孩子?

转了心思之后,萨卡斯基眉心皱了皱,随即想起科学部那丫头明明还在地底深处昏迷不醒。

不久前,在海军科学部秘密实验室中这人毫无预兆隐去身形,追出来之前萨卡斯基确认过,她的女儿好端端躺着。

也因为那丫头还在,萨卡斯基和黄猿、鬼蜘蛛他们才没有太过焦躁,因为他们心知肚明,她是为着她家小丫头才回来,女儿还在,她就跑不到哪去。

她骤然失去踪迹,当时在场的三个人,黄猿留下盯着小丫头防止她故布疑阵之后返回带走孩子,萨卡斯基和鬼蜘蛛则动身开始搜索,不过因为实验室位于地下深处,等回到地上再四处查看,实际上已经失去最佳时机。

幸好这人不是离开马林弗德,她家丫头在,她果然哪里都去不了。

…………

然后话又说回来,既然她家丫头在,那么此刻,她抱着的是谁?

霎时间,内心的疑虑如积雨云般飞速堆积,萨卡斯基冷眼看着咫尺间这人,片刻过后又收起视线,目光环顾周遭一圈,嘴角往下沉了沉。

附近街边几幢建筑物内有住户正透过窗户悄悄看着他和她,想是先前被哭声惊醒,现在更被街边树荫底下的这古怪一幕弄得惊疑不定。

萨卡斯基甚至透过敏锐的听觉,接收到来自旁观者的细微骚动。

出于对诡谲场景的惊惧心理,此时偷偷观察他和她的这些视线里渐渐带出惊惶,萨卡斯基甚至不用想也能猜出,投过来这些目光的含意,以及居民们不安的由来。

深夜的街市上杳无人迹,茂盛树荫投下的阴影里,瘦弱的女人怀抱着空气,加上不知哪里来的小孩子的哭声…

以上种种,简直是绝妙的夏夜百物语题材,也更象乡野巷间传说艳鬼复仇的恐怖故事开端。

也或许…萨卡斯基不知道,在普通人眼中他身边这人存不存在,毕竟她的情况有些特殊,除了今晚来得古怪,在地底时消失得也太诡异,简直象直接消散在空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