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岳母在上[综] 郝连春水 7237 字 9个月前

“我拒绝。”紧了紧手臂,我毫不犹豫的回答,“你别妄想。”

“娜娜不是罗暄。”我把音量压得更低,看向对方的目光里掺进恨意,“你果然疯了。”也是道伯曼中将的提醒,才叫我想通关键。

黑发异种执着的理由,是娜娜的样子和当年的桐生苍子相仿吧?

桐生高雄已经疯了吧?要不是彻底发疯,怎么会坚持认定我家熊孩子是末代女王呢?娜娜根本不可能觉醒,她是天生霸王色霸气,并且在她很小的时候已经有预兆。

海军科学部研究显示,霸气与恶魔果实能克制鬼族基因。

如此一来,我的孩子怎么可能觉醒成为女王?

不过…对于发疯的黑发异种来说,我觉得他根本不可能听进去吧?

低下头,不舍的看了看安睡在怀里的熊孩子,弯下腰将她小心安放在地上,直起身,拔出藏匿的随身兵器,深吸一口气,将它掉个头握在另一手。

指尖微微收紧,海楼石锻造的匕首刃锋搁在掌心,我把视线抬高几分,对着一切的始作俑者冷声说道,“杀了你,为了先代死去的每个人,为了将来悲剧不再重演。”

…………

“复兴鬼族是你们代代必须背负的责任。”黑发异种很奇怪的有耐心,比起曾经几次遭遇时,此刻他的气息接近…平和,“一路走来你看过壁画了,你该明白…”

“娜娜和鬼族没有任何关系。”我打断他的长篇大论,冷笑一声,“太古统治世界的鬼族,兴盛或者灭亡,这些事构不成我家族血脉每一代受尽磨难的理由。”

“看过又如何?”我眯起眼睛,静静打量黑发的异种,终于没有忍住心头翻卷的怨毒,“桐生高雄,你醒来多久了?”

“无论是否源自血脉,力量都是不进则退。”

“不明白的人是你,即使女王觉醒,鬼族也无法延续下去,因为鬼族长眠的时间里,人类已经进化出战胜鬼族的基因。”

“吸取生气,啖食血肉,以人类为食的鬼,双方交战一开始就没有胜算。”

“你究竟多恨西园寺彬?千万年后的现在,你想彻底消灭情敌的后代吗?”

也是直到此刻,黑发异种波澜不兴的神色总算出现几丝变化,微微睁大眼睛,目光里有惊愕,不过他很快收敛异样,冰冷冷的质问,“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

“为什么?”我低低的反问,恶魔果实克制物带来的脱力一点点蔓延,伴随着虚无飘浮感,血脉深处另一种感觉渐渐失去控制,“你想知道?”

撩高眼皮,视线偏移几度,微微扭曲的视野里,鬼面兽的眼瞳…流露出一种奇怪的神色。

我扯高嘴角,空着的手抬起附到衣襟位置,慢慢吞吞地一颗一颗解开扣子…皮肤底下窜高的温度盖过此地的阴冷。

褪掉衬衣,将答案呈现出来。

“因为女王十六年前已经觉醒了啊”

…………

能看见的皮肤刻满狞恶痕迹,长时间捆绑造成的瘀伤,束缚太久,皮肤细胞已经因为血液无法循环而微微坏死,深深的红,淤死的褐紫…

每一道痕迹都是埋在骨髓深处的恨意。

属于安娜的怨恨,属于我的愧疚…我救不到那个孩子,只能陪着她堕入地狱。

其实我早已经怀疑,从成为安娜那天起,接收她的记忆之后,我就怀疑过空白的那段时间,不是不想追根究底,只是那时候…无暇分神。

因为怀着娜娜。

为了小婴儿的健康,我只能抛开所有心事,免得忧虑过重对胎儿发育造成影响。

后来娜娜出生,我全副心神都扑到她身上,我时刻担心她,那时候世界又太乱,我懦弱的逃向海军本部,航行途中又误食恶魔果实…

我知道,动用岛岛果实的时候,身体已经产生反应,自然系恶魔果实能力发挥不足三分之一,原本以为是心态问题,我也没在意,因为力量足够保护娜娜就好。

后来遇到莉莉妮特金洁巴克和柯泰雅史塔克,流落在虚圈,关于我的异常,相熟之后史塔克告诉过我,他说我的力量很奇怪,有两种。

它们同时存在,相互排斥,隐约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

世界不同,力量本源不同,史塔克不能理解恶魔果实,但我却能明白,他说的是恶魔果实和身体原主人的意识碎片。

那道蔓藤大门,就是相互克制产生的平衡。

恶魔果实和觉醒的鬼族女王基因相持不下,正是因此,一直以来岛岛果实才不能彻底发动,因为三分之二的力量用于封印。

安娜的意识碎片,我原本认定的属于她的仇恨,未来的第一十刃,唯一没有借助崩玉破面的瓦史托德却告诉我,那…不是灵魂。

而是觉醒后裹着未尽仇恨的…血脉传承。

传承属于鬼族,仇恨却衍生自安娜。

黑发异种欺骗她,逃亡时又遇到可怕的事,当时读取遗失记忆,最后我看见安娜睁开眼睛,伸长的手扣住伏在她身上的畜生。

骤然闪现的青蓝火焰里,那个作恶的海贼几秒钟不到,从一个身强体壮男人变成一具枯涸尸首,最后灰飞烟灭。

那时候我知道女王觉醒,也知道身体里沉睡了可怕传承…

推算下来,安娜能活下来是女王觉醒的缘故,后来她遗失记忆,直到死亡,我成为安娜,恶魔果实最终压制鬼族基因。

而相互压制的另一个设想,打破平衡之后会发生什么?

握在手中的海楼石是结果,恶魔果实压制之后,鬼族基因重新解放。

对于我的恐惧,未来的第一十刃,柯泰雅史塔克难得一见的尖锐,他说,‘你希望自己是人类,那么血脉又如何?’

那个总是无精打采的家伙,灰蓝的眼睛有柔和的光,狭长眼角也叫微微笑意衬得温软,‘你的心才是唯一的答案。’

明明是丢失心的虚,安慰人的时候,竟让我觉得温暖。

…………

我的心是答案。

我是人类,所以…我试着解放血脉力量,在两个朋友的陪同下,一点点制服掌控它,为的就是…将来有一天…保护我的孩子。

多么岌岌可危的命运,这一切全部都拜眼前这黑发异种所赐。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大概…不是吧?这位赤犬大将的语调云淡风轻,可我还是从他轻描淡写的言语深处听出几丝…威胁的含意来。

忍不住撩高眼皮瞟了领先一步这男人的背影,想了想,我故作无知的笑,“当然,因为娜娜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只要我家熊孩子在海军,我这连带家属也不会脱离了掌控。

话音落下,男人略略侧首,眼角余光仿佛溢出点别有深意,顷刻间他又收起视线,什么也没发生似的继续朝着通道深处走。

我跟着垂下眼帘,安安静静任凭对方攥着手腕,一步一步踩着足下阴影,缓缓前行。

两人的交谈到此为止。

…………

迷宫一样的通道迂回曲折,每隔一段距离就会出现几个岔道口,岩壁上插着油脂火把无声燃烧,凄凄的昏黄笼着石壁,合着淤积的烟气,无端端营造出一种诡异又阴森的感觉。

过了一段时间,走着走着,眼角余光里滑过的两侧岩壁,灰白陈旧岩石上渐渐出现一幅幅壁画。

之前,约莫拐过两个岔路后出现单调的象卷草和某种符号的纹路,两侧岩壁,顶上,脚下,弧线与符号零零碎碎,无穷无尽舒展。

接着是起伏如山峦河川的简单图案,其间点缀一些人和动物,而后到现在,图像变得繁琐,颜色也从单纯的灰白底朱红线,掺入种种缤纷色系。

一路走到这里,抛在身后的一幅幅壁画,在我看来很像早年书上网络上看过的某种史前遗迹,比如某些远古先祖的岩画。

灰白底朱红线条那些,如同山涧巨石洞窟保存的古人遗迹,繁丽琐碎图案,却像埃及金字塔内部,法老王墓室的妆点。

当然,无论前者后者,岩壁上的画都是一种记录。

我边走边注意打量身遭,赤犬大将的步伐也慢下来,甚至不远的道伯曼中将,行进间的速度变缓,应该是同样留心画在岩壁上的图。

它们以一种微妙的顺序发展,单纯古朴的狩猎,远古部落群居,图腾崇拜,天神祭祀,王朝出现…国家建立、兴盛、衰败…

战争…和平…崛起…

科技发展…社会进步…

高楼矗立,繁华都市…

山腹内不通风,许是感官叫烟气和昏暗环境侵扰得有些麻木,滑过眼中的一幅幅画面,一点点唤醒遗失很久很久的记忆。

十六年前,属于我的秘密。

这些已经被时间侵蚀斑驳的图画,无声叙说的是人类发展史,我所知的历史,而不是这里流通在外的千百年的官方记载。

心跳一点点加速,我只觉得血液开始沸腾,不为别的,只为了眼睛看见的这些。

我以为…不相干的两个世界居然有重合吗?

我以为…这个二次元的世界和我的故乡如果是同一个…那么现在是什么时候?几千年后还是几万年后?甚至更久?久到生物基因图谱出现天翻地覆改变,久到海洋淹没大陆山川化为菏泽?

亦或者,这个世界失落的历史仅仅是鬼族曾经辉煌过的那个现代?

…………

全副心神都叫两侧壁画勾走,直到我看见一幅画当中出现一个标志性存在,与我的故乡隔着海洋那个国家的象征之一,富士山。

自它开始,我所知的历史出现一个分水岭。

之后的壁画,叙说的是我依稀还有点印象,到刚才不久前被黑发异种激得灵光一闪的…二次元故事。

末代鬼族女王重新苏醒的往事。

东家苍龙,西家白虎,南方朱雀,北之玄武…

久远的早已经无人知晓的那些事,无声呈现在一幅幅壁画当中。

一无所知醒来的桐生苍子,重生的女王罗暄。

猎鬼的西家白虎,被鬼迷惑的西园寺彬。

宿命的相遇…

说实话,看着壁画中的悲欢离合,我…我分不清自己的心情究竟是庆幸还是失望。

大概是庆幸多一些吧?

很奇妙啊不是吗?我居然庆幸这些壁画与我的故乡没有关系,因为只有不相干,才能代表…我曾经存在的世界安然无恙。

纵使隔着九重碧落,我…我也觉得高兴。

壁画的故事到最后,三万鬼族进入圣地长眠…再往后…两侧壁画变成无边无际的黑色,象是被谁泼了浓墨盖住下方斑驳油彩…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有几处黑色颜料盖不住背后浓腻的鲜艳,我想壁画群原本应该有后续,只是不知出于何种理由被销毁。

按照之前那些图画表现的东西,画在岩壁上的东西,执笔者应该是鬼族…甚至很可能就是北之玄武,桐生高雄。

因为壁画内容基本上和我的记忆里零碎画面能够嵌合,只是不知道鬼族长眠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才会叫如今的黑发异种这样疯狂。

…………

许是太过专注,行走间脚下不知绊到什么,或许是碎石子也或许只是一处日久年深的缝隙,总之我歪了下,然后立刻一脑门撞在一堵‘墙’上。

温热又宽厚的背,属于领先一步的男人,大将赤犬。

眼前一黑,紧接着肩膀叫人扶稳,我嘶了声,甩了甩脑袋,“抱歉,我…”

说话间本想抬手揉一揉额头的意图又被捷足先登,带着粗粝茧子的指腹按在有点疼的位置,力道不轻不重,顺便叫我吓得瞬间神清气爽。

“赤犬大将?”

不知为什么,或许是错觉?开口之后我觉得面前这男人气息一沉,象是有些不高兴?

当然,这男人没有表现得很明显,就是揉搓的力道忽然变大了点…呃接着,他揉的位置…更疼了!

我倒吸一口气,强忍住寒毛直竖的惊悚感,微微偏开头,“萨卡斯基大将?”再次开口之后,我就确定了这男人果断是不高兴了这么件事。

这海军大将先是不声不响用力,估计把我额头撞到那块搓得都快肿起来,等我改口,他又放轻力道,春风化雨一样。

这男人…更年期到了还是大姨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