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岳母在上[综] 郝连春水 7110 字 9个月前

我几次想提醒他们不要太紧张免得出现误伤,几次又把到嘴边的话吞回去,算了算了,这时候开口…总觉得会叫小相扑选手误会什么,还是随他高兴好了。

这些天住的舱室也是先由保护者们进去搜查好一会儿,确认毫无异样才退出来,看样子象是副手的男人对战桃丸微微颔首,接着一群人就守在舱室外的通道上,眼瞅着不走了?

嘴角默默一抽,我看了眼快一步走进舱室的年轻男孩的背影,眼角又是一抽,等了半天也没见进屋复查的战桃丸队长出来,于是,原地磨蹭几分钟的我只好跟着进舱室。

一脚踩进舱门,抬眼就见年轻孩子站在圆型瞭望窗边,虽然他双手抱臂依着墙,魁梧身躯却还是叫原本就狭隘的空间更显逼阙。

艰难的笑了笑,我示意他别太拘束,随后转身去连着舱室的洗漱间…重复这五天来必备的工作,好好吐一吐。

我已经忍了很久,原本就晕船加上精神一直紧张,五天下来我觉得自己的内脏都快吐出来,今天才好些,一路回来他们太紧张再次连带影响到我…

抱着洗手盆,痛痛快快把吃进肚子里的食物全部奉献出去,我抬头,对着镜子里已经面无人色这张脸,眼冒金星的苦笑。

看情形…科学部战斗部队这帮子人一时半会是不肯让我离开视线了,呃希望睡觉前他们会好心给我留点私人空间。

不然,压力真不是一般的大。

…………

吐完出来,我双脚发软直接扑到床上,连招呼年轻人的力气也没有。

狭隘舱室,微微的晃动感…呕——

昏沉沉的蜷缩起来,也不知过了多久,立在墙边的存在慢慢靠近,“伯母?”声音小心翼翼的,“伯母?我通知船医过来。”

“诶?”撑开眼皮,我一脸痛不欲生,“叫了也没用。”刚发现我吐得天昏地暗,隔壁住户已经连夜拖了船医过来,试过无数种方案也没见收效啊

“可是——”

通过视网膜传到脑海的影像,许是受到影响,小相扑选手的脸有些模糊,古怪的忽远忽近,不过面上的焦急神色还是能看出来,“您看上去非常不好。”

“我睡一会儿就好了。”大概…我想呃反正五天都是这样过来,应该…不会直接睡死。

“呃那好。”年轻孩子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犹豫,不过他倒是非常贴心地帮我…扶起来重新躺回去,顺便脱了鞋,盖上被子,囧。

要不是手指都动不了,我肯定跳起来,这种象高位瘫痪病人一样的被照顾法,实在破廉耻了点。

撑着眼睛看了看半倾身替我掖被子的小相扑选手,我顶着一脑门黑线,又一次闭上眼睛。

小相扑选手…将来会是个好女婿,我想。

如果娜娜喜欢,我一定举双手赞成,顺便会贴补很多嫁妆,如此体贴长辈的女婿,真是…

…………

闭上眼睛,脑子里晕晕乎乎,说是睡着其实也没有,就是睁不开眼睛。

迷迷糊糊的我能感觉到小相扑选手来来回回踱步,用一种非常非常不知所措的频率,隔了会,他似乎打开舱室门和外边人说了点什么,细细碎碎的交谈声也听不分明。

不久,脚步声回到室内,小心挨近床边看了会才走开。

他还在舱室内,似乎是找个位置坐下?

再接着,我终于撑不住彻底昏睡过去。

…………分割线…………

意识昏沉沉如堕深渊,一直一直往下沉,仿佛没有尽头,视野所见雾气深重,下方,我看不见的背后,无边无际的寒风涌上来,冰冷彻骨。

又一次陷入那个梦境,我知道,自从那日在马林弗德,闭上眼睛似乎就要掉进意识海最低层。

放松身体让自己堕落,直到摔进阴蒙蒙雾气深处。

我又一次站在巨大的绿色蔓藤编织的门外,不出意外的看见,这次绿色枝桠变得比上次更稀薄些,后方铁链拖拽与碰撞声也更激烈。

仿佛是深渊底部有什么即将挣脱羁押。

着了魔一样,我伸出手,掌心按在粗壮枝蔓扭结的锁上,小小声对里边说道,“还给你也可以哟这身体原本就是你的,等救出娜娜。”

“现在时机未到,至少,见到仇敌之前,你不可以出来。”

“再忍耐一段时间,安娜。”

抓挠声停顿几秒钟,我收回手的这一瞬间,门扉之内一只利爪蓦地穿透重重蔓藤扣在我的手腕上,冰冷、僵硬,铁箍一般的力气。

‘娜娜?我的孩子——’

直接产生在意识的声音,有诡异的幽深阴冷,‘我的?’

“对,你的。”我凑近了,看向枝蔓缝隙间的眼睛,“是个女孩子,头发是很漂亮的浅金色,象太阳一样。”

‘父亲是谁?’来门扉彼端的疑问,音色里带着说不出的…杀意。

“拉杰埃尔,安娜的丈夫。”我心平气和的回答,“你们在塞班岛结为夫妻。”

‘那么…你是谁?’

手腕上的力道收紧几分,尖利指甲抠进皮肤,我凑得更近些,看进门扉后方这双墨黑的眼睛,几乎想也不想就回答,“安娜,娜娜的母亲。”

这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看进这双眼睛,我总是忍不住心疼。

疯狂又凄厉,说不出的戾气,刻骨的怨毒…应该害怕的,我想,只是,看过那段经历,我…我一样快要发疯。

救不到这个孩子,我救不了她。

那么多年前的往事,窥视了记忆之后,我只能眼睁睁陪着她堕入地狱。

‘拉杰埃尔?’

‘拉杰埃尔?’

她蓦地松开手,那双眼睛消失在门扉后方。

…………

一瞬间我睁开眼睛,意识猛地被弹开的感觉实在不好,急促呼吸,血液里似乎有异样躁动正在平息,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不过有一点能肯定。

近些天来,脑海深处分割出去,不受控制的感觉削弱很多,似乎是她因为那个名字而…平静下来。

安娜…她的意识碎片和我一起存在,当年,我附身到这个身体的时候究竟发生过什么?她似乎…

我不记得发生过什么,睁开眼睛就已经成为她,这些年也一直安稳,如今,应该说是黑发异种出现之后导致她苏醒。

如今我才发现,意识海深处羁押了身体原本的灵魂碎片。

这样情形,我…

直愣愣的盯着空气出了好一会儿神,我扶着脑袋慢吞吞起身,总觉得头疼欲裂。

要找人来驱邪?驱的应该是谁?

还有,那扇门…

左思右想不得要领,我放下揉搓额角的手,忽然又发现胸口的恶心感减少许多?还有就是…

呆滞的环顾室内一圈,嘴角狠狠一抽,“你们…”想做什么?

战桃丸队长,年轻的男孩子站在离床大概一米左右距离,手上拎着寒光闪闪的大斧头,看起来就是要行凶的变态。

更后边一些,舱室连接隔壁那间的墙上,两间共通的门打开着,深红西装的男人站在我这间里边,边上还有一位…

抽完嘴角,眼角跟着抽了抽,我艰难的哼了声,“夜袭?”

大将赤犬,战桃丸队长,加上此番出行舰队另外一艘护卫舰上的指挥官,鼯鼠中将。

呵呵呵

…………

“伯母?”年轻男孩子的声音有些惊疑不定,“伯母你——”

我怎么了?莫名其妙的眨了眨眼睛,我把视线放到小相扑选手脸上,细细打量他几眼,想了想,忽的一愣,“我刚刚哪里不对吗?”

“呃——”他呆了呆,又小心看了我一会儿,眉宇间似乎有些挣扎,半晌还是摇摇头,不说话,只把目光移向一边两位海军将领。

于是,我跟着把注意力转过去。

深红西装的赤犬大将,和气息有些绷紧的鼯鼠中将。

两个男人同样没说话,我注意到,鼯鼠中将的手扶在腰际的长刀刀柄上,投过来的目光有几丝警戒?

看样子,似乎睡梦里确实有什么异动,想了想,随即恍然,应该是安娜的缘故,她险些冲破羁押,才导致这几个人…

毕竟,见闻色运转熟稔的强者,对异动可说了若指掌。

…………

良久,深红西装的男人微微抬高几分视线,从来没有脱掉过的帽子下边,目光如有实质的沉重,低哑声线,音调毫无起伏,“你做噩梦了。”

好吧我点头同意赤犬大将的说法,确实算是噩梦,不过看样子,这位萨卡斯基大将居然没有追究的意思,实在是很奇怪。

室内一时安静。

隔了会,海军大将挥了挥手,也不知他的举动…嗯大概是我一直不懂得领悟这种无声的交谈?总之,战桃丸队长收起兵器,有些歉意看了我一眼,随即走到舱室门那里,打开门,闪身出去。

接着,鼯鼠中将返身折回隔壁。

我看了眼那扇没有阖上的门,隐晦的抽了抽嘴角。

墙壁上那扇门…话说,我真不明白海军究竟出于何种心态如此安排,赤犬大将住隔壁,好吧反正在马林弗德将领宿舍楼就是这种格局,到了军舰上依样卖葫芦我也没意见,可是!

为什么墙壁中间会存在一扇门?!而且还是能从隔壁直接打开的!

要知道第一天晚上,我吐得天翻地覆,一抬头从镜子里看见大将赤犬,险些没吓死好么!

蔷薇号指挥官的舱室究竟怎么回事?能直接开门进到隔壁也是醉了!往日里,我现在这间住的谁?大将赤犬的情人吗?航行期间,深红西装的男人夜里忽然睡不着,然后这样那样吗?

关键是,如今我睡这间,能不能把门焊死了喂!

吐槽感一涌上来,晕船的感觉就减弱许多。

我瞪大眼睛,小心看着站在那不知打什么主意的深红西装男人,只觉得被他的眼神盯着寒毛直竖。

…………

第一次见面开始,这位萨卡斯基大将就一直会拿非常诡异的目光盯着我看,呃虽然他掩饰得不错,身为被盯着的目标,我还是非常非常…害怕。

因为这男人的眼神说不出的古怪,倒是没有什么特别露骨的色欲,就是叫人不自在。

简直象是深夜里赤着脚遭遇觅食野兽,打从骨子里觉得战栗。

所以我一直恨不得离他十万八千里远,不过可惜,现在连躲到他看不见的地方都困难。

两人面面相觑,良久,深红西装的男人肩膀一动,我下意识往后退,猛地蹭到床铺里侧,背贴着冰凉舱壁,浑身都僵硬。

许是我的呃害怕表现得太明显,这位海军大将气息里飘出几丝不悦感?微抬的肩膀重新沉下去,严苛的唇线抿得更紧。

接着又沉默几秒钟,最后开口,“接下来的航行你最好保持清醒。”

“一旦失控,释放那只野兽,即使是你也格杀勿论。”

“哈?”我愣了下,紧接着被吓得不轻,因为想明白他话里的含意————那只野兽?指的是安娜?可是,为什么他会知道?!

“看你自己的手。”他冷哼一声,忽的朝前迈出一步。

眼前微微一花,深红西装已经近在咫尺,我倒吸一口气,瞳孔微微缩紧,手腕被扣住,温度烫得惊人,虎口带着厚厚的茧子…

“恶魔果实也无法克制异变,如果你不肯自我控制,下次我亲手杀了你。”海军大将的语气里饱含压抑的锋利危险,然而,更叫人心惊的是扑面而来的浓厚杀气。

强迫举到视线里的手,指尖残余尚未褪尽的…血渍?!

我愣了下,脑子有点糊,不过,浮现的惊诧又很快被逼近的血腥味引开,是极新鲜的味道,还在淌血的伤口,出自…

艰难的转了转眼睛,视线焦点捕捉到…

这位海军大将脖颈位置,半藏在衬衣领口里边一线深红。

皮开肉绽,接近动脉位置,正在流血的抓痕?!

喂!不会是我干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