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籍推门而入,但见屋内炭火正旺,有香气从案上的古铜香炉中袅袅而升,希伊先生正抚筝坐与案几之后。
张籍入内拱手作揖行礼,希伊先生指着一旁的蒲团笑道:“你我师徒不须多礼,坐吧。”
见到张籍寻了蒲团就坐,希伊先生温言出声问道:“今次乡试已过,书院考前的内院班也解散了,明年的春闱是否参加?这一段时间你可曾有什么打算?”
虽然希伊先生道是不需拘礼,但张籍仍然保持着对老师的尊重,只见他坐在蒲团上,臀部放于脚踝,上身挺直,双手规矩的放于膝上,目不斜视,听到问话,他恭声答道:“回先生,学生想参加明年的春闱,至于这一段时间的打算……”张籍略略迟疑一声又道,“不知书院是否还缺讲郎,我打算在书院执教一段时间。”
张籍的这个想法不是临时想出来的,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做过教师的张籍明白,闷头苦学,闭门造车显然是最笨的一种方法,那如何才能使自己的学问更近一步呢?
《礼记·学记》有云“是故学然后知不足,教然后知困。知不足然后能自反也,知困然后能自强也。故曰教学相长也。”
没错,这个方法就是教学相长!
听到张籍的想法,“铮”的一声儿,希伊先生拨动了面前的古筝同时大声笑道:“此言妙矣!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见识,怪不得能科场连捷得了解元之名。”
“以你之才,讲郎之位确是当得,那你想教哪一科?想去哪个班执教,外院抑或是内院?”希伊先生显然对张籍的这个想法很是支持,不仅立刻就同意了下来,还直接问张籍想教什么,教哪个班。
张籍沉思片刻道:“学生初为讲郎,难免有不足之处,听闻葛讲郎家中有事返乡,学生愿执教外院丙班,先从律法条令、身言书判这些杂学讲起。”
张籍提到的葛讲郎就是当时初入清渊书院在外院丙班教授张籍杂学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