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现在急需要人的附和。
然而光说好话怎么能够成为名臣?褚登善就是以给圣人抬杠子为己任的直臣。
“任何一个做儿子的,拿了父亲挡箭,都应该羞愤欲死才是。前些日子还有人参奏晋王府骄奢淫逸,日食群羊,强买血燕,那折子您看过就忘记了么?再说了,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能随时在兜里揣着纱巾。”
“父子不能相见,您不是也瞧见他瘦了么?”
圣人觉得心塞塞,不服气道:“他都撞墙了。”
褚登善笑而不语。
圣人见他不抬杠了,有些奇怪,“你怎么无话可说了?”
笑话!他一个靠嘴巴吃饭的人,能无话可说?
褚登善拱了拱手,“臣建议让晋王去当御史,这样才能发挥他的才能啊!”
圣人有些不明白,“什么才能?”
“撞墙那不是御史台的绝技么?一年到头总有好几个在大殿上撞墙死谏的……若是晋王去了,崔中丞就能够节省一大笔丧葬费啦!”
圣人被他气乐了,“滚了吧你!”
褚登善叹了口气,面对一个叫不醒的人,你大声吼出真相又有什么用。
结果他还没有迈腿呢,圣人又问道:“你说晋王的那个儿子,是不是朕的大郎转世投胎的?”
褚登善叹了口气,“这个臣不知道,不敢妄言。不过这孩子不容易啊!命苦啊!”
“此话怎讲?他乃是亲王嫡子,哪里命苦了?”
褚登善看了圣人一眼,“不是您刚才说的么,出生在帝王家苦啊……”
圣人彻底无话可说了,笑着摆了摆手,“快滚快滚,就没有让朕的气顺过!”
褚登善乐得滚了,他还要找太子邀功去。他瞧中了颜惟清的妹妹,想要给他的二儿子娶了,可人家不肯啊!
这事儿非得要李天宝给他办了去!
由于英国公府离此不远,不一会儿魏王便将他领了过来。
圣人一瞧,冲着他喊道:“爱卿快救吾儿!”
英国公一头雾水的看了贺知春一眼,咋回事?咋还一哭二闹三撞墙了?
贺知春眨了眨眼睛,还能咋回事!想要夺我太子之位撒!魏王一路上就没有同你说原委?
英国公瘪了瘪嘴,说啥原委啊!他一路上颤颤巍巍,一直担心自己会不会把晋王府的老马给压垮了。
……
魏王打了个喷嚏,天宝咋还同英国公眉目传情,心有灵犀呢!他想着,伸出了身子去,横在了二人中间……
英国公简直了,他终于知晓自己为何不是魏王党了,只有一个解释:八字不合!
他想着,走上前去,探了探晋王的脉,又撩了撩他的眼皮子,笑道:“圣人放心,晋王好着呢,就是惊吓过度,晕了过去。待老臣扎上一针,他就能醒过来了。”
圣人不敢相信,“他都拿头砰砰砰的撞墙了,那墙上都还有血呢,这叫好?”
英国公摸了摸胡子,惊讶道:“自己个拿头撞墙?还砰砰砰响……那确实不太好啊!不过外伤是无碍的,你看这血都自己个止住了。至于其他的问题,臣实在不擅长此道。”
这不是傻子么?脑子不太好啊!
圣人面色有些古怪,没有等他回味过来。
英国公已经拿出两根长长的银针,对着晋王刷刷的扎了下去,晋王疼得立即睁开了眼睛,泪如雨下,“阿爹,儿子的头疼!”
不光是疼,两眼看东西都带飘的啊!
像是脑袋中装了半桶子水,正在里头晃荡晃荡的响,让人头晕眼花的,十分想吐。
他才嚎了那么一嗓子。
英国公便拿了棉布沾了烈焰酒,给晋王清理起伤口来,那酒往上一抹。
晋王刚想在圣人面前好好表现,就感觉到犹如割肉般剧痛,顿时像是杀猪一样嚎叫起来,不光是叫,他还随手一抓,紧紧的抠住了圣人的大腿,疼疼疼!
圣人的脸也挂不住了,疼疼疼!不孝子能松开朕的腿么?要被你抠出个洞来了!
英国公乐呵呵的说道:“晋王忍一下,这伤口不处理好,万一有什么脏东西进去了,化脓了,脑袋可是要烂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