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想见您。”
“让她进来吧。”亲眼看看仇人的惨状,这才爽快。
早就躲在门后的小桃立马走进屋。跪在地上,以膝带脚走到婉筠脚下。双手举在胸前,不敢碰地。那哪还是手啊,肿的砖头一样,还在渗血,连带整个手臂都通红。眼泪鼻涕掉了一地,大声哭嚎:“表小姐就绕了我这回吧,表小姐饶了我这回吧,以后再怎么都不敢了。”
毕竟小桃不是罪魁祸首,见她这样,婉筠也觉得够了。“这次便饶过你,以后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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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婉筠的变化,后几日少有人来打扰北院。难得悠闲,婉筠不时去陪吴老夫人种地吃饭,甚是惬意。杏儿和崔妈妈也有了时间改赵氏以前的衣服。婉筠想着赵氏从前的衣物都是京城时新的,改动下在石丰县这个小地方,也足够了。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便到了赏花会的日子。
天刚蒙蒙亮崔妈妈和杏儿就忙活开了。又是挑选今日所需头饰,又是准备些随身用品。这可是小姐第一次出席这样的场合。万万出不得岔子。
婉筠起身洗漱完毕,崔妈妈就准备大显身手,她在尚书府练就的盘发手艺,别说在石丰县,就是在京城也是数得着的。
她早几天前就想好了要给自家小姐梳倭堕髻。这种发髻偏歪在头部一侧,似堕非堕,显得女孩子柔美异常。
小心翼翼帮婉筠盘好发髻,崔妈妈又精心的用少许百花发油轻压。由于婉筠还未及笄后面的大半头发用霜色头绳系好,再挑一根极品东海珍珠发簪插在侧面,配着上等绢布做的淡粉绢花。
杏儿则拿出前几日送来的淡蓝底子折枝白梅刺绣浅金滚边长衣和艾绿的百褶裙给婉筠换上。又披上了她和崔妈妈改的薄衫,这个衫子是从前赵氏穿的,细薄仿佛无物却又能随着风吹阳光变换颜色,现又加上杏儿绣的梅花,极其漂亮。
一切妥当,婉筠只匆匆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安排好崔妈妈看家,就往门口去了。衣物头饰她顶相信崔妈妈和杏儿,看看以往的赵氏便知道准差不了。
将走到垂花门不远处的屏壁旁的小路上,就见一个男子背对婉筠挡在路中。这人穿着一身象牙白的素衣,束黛色腰带,除了腰间微微泛青的玉珏和一个玄青色绣暗纹的小绣包并无其他佩戴。头发也只用一根木簪挽起。
婉筠惊异于这内院还会有男子出现,本想绕道而行,可眼看几步就到目的地了,她实在不想舍近求远。于是轻咳一声,意在提醒这男子让一让。
没成想,这为仁兄动也不动。
杏儿也着急,眼看就快到梅氏说的出发时辰,“这位公子,还请行个方便,让一让。”
那人还是充耳不闻。
情急之下,婉筠猛地一拍他背:“让开些,你一人竟要把这条路都给堵了么?”
男子吃痛转身,面目如玉,微微一笑道:“本王不让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