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景兄何解?”田建疑惑道。
景差缓缓起身,来回踱了几步,说道:“国有英主,其国不灭,若是暗弱,亦是蛰伏。天下形势如同海边暗潮,荡荡而来,但不可明灭其宗。正如现今的秦国,其祖四代乱政,列国卑秦,也如殿下之齐国,数代雄主,列国尊齐。可是如今看来,秦国在其君秦孝公变法之后,经历秦惠文王,灭巴蜀,得河西,又有秦武王,举九鼎,列国惧秦。反观齐国,殿下其祖,威王称王,宣王灭燕,齐闵王残燕,灭宋,天下之势,一时无两。然现今列国之中齐国已经为末席之座,岂不可悲。齐国数代英主,未曾见一人昏庸无能。为何?”
田建对着景差一拜道:“还请景兄解疑?”
景差一笑道:“天下形势有三观。”
“哪三观?”宋玉惊疑道,容不得他不惊讶,景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他和景差也算朋友,但也从未听过他谈论这些东西。
“一观地利,以秦国为例,据上古雍州,而关中土壤肥沃,上古先民之时就已经在此耕作,水利畅通,更兼有崤函之固,可进可退。所以秦国之地利居于列国之上。观山东六国,齐国未有天险阻隔,只有泰山一山,所以当年燕国可以长驱直入,三年灭齐。但齐国临近淮海,有鱼盐之利,又有姜齐,田氏七百年积累,故列国最以齐国最富。所以齐国地利可谓列国之中。”景差缓缓说道。
“那楚国呢?”宋玉着急问道。
景差一阵轻笑:“楚国地利为下也,战国未启之时,楚国拥纵南方,即使是秦国也未能与之争锋,然现今江汉已失,楚国原来的蓝田关隘,已经在秦国境内。楚难矣!”
田建细细品味了一番,问道:“何为第二观?”
景差将手背立了起来,把玩着自己佩戴的玉佩,狠狠一揪,说道:“第二观四邻。”
“四邻?”宋玉轻咦道。
“有地利,但四邻太过强大,自己反而会不扰其举。君等当知当年齐桓公姜小白因何称霸。”景差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