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歆苒拽着她的领子,在前面走着:“你不是叫秋大胆儿吗?”
“啊呸,我什么时候有过这种外号的?”
“我以前跟你去游乐园,你尽挑吓人的游乐设施玩儿。最吓人的那几个,你还玩了三遍。”而且每次都是你拽着我跟你一块儿玩儿的。
秋颜继续哀嚎:“那能一样吗?”
在秋颜的印象里,这种场合虽然晦气,但也能称得上庄严肃穆,大概和医院还有烈士陵园一样,都不许有人喧哗。
但她嗷了几嗓子之后也没有人嘘她,叫她闭嘴,甚至好像都沉浸在自己悲伤氛围之中,根本没有看见她似的。这个时候,比她更厉害的一群人出现了。
秋颜之前在影视作品之中总是听到披麻戴孝这四个字,但当她置身于殡仪馆的时候,发现事实的确是这个样子的。
好多人身上披着麻布,头上也戴着麻布,的确是披麻戴孝。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习俗还跟古代一样吗?她以为的葬礼,就是大家穿着一身黑然后站两排,看着棺材下葬。
她这样的想法其实也是不正确的,因为现在全国实行火葬,能看到棺材,但是棺材是绝对不会入土的,棺材会跟尸体一样化为灰烬,最后入土的,只有骨灰盒。
奇怪的是这些人好是夸张,一来到园子口,都没到殡仪馆的大门,他们就哭得肝肠寸断,声音简直响彻天际,结结实实地把秋颜的哭嚎盖了过去。也怪不得没有人觉得秋颜奇怪。
秋颜愣住了,也不鬼哭狼嚎了,问夏歆苒:“这是谁死了?这么多人为他哭泣?”
秋颜以为,死者肯定是个受人尊敬的伟人,在他的身上一定发生了许多可歌可泣的故事。是不是夏歆苒来到这里拍电影,就是为了拍摄他的生平呢?
谁知夏歆苒不耐烦道:“哭丧队的,一人一天五十。”
“哈?”秋颜愣住了。
顾真帆在一旁继续补充:“这种的,相当于群演,没什么技术含量,那种长得漂亮的女孩子哭,哭的和唱的似的,月收入过万呢。”
“哈?”现在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已经进入了拍戏的状态了?为什么她感觉自己在做梦呢?
顾真帆:“如果一会儿剧组没有你的事情的话,你可以出来看一看,像他们这样子的,排场特别大,还有斗舞。”
“哈?斗武?武术?”
“尬舞,或者脱衣舞。”最近打压得有些严,看不到脱衣舞了。好像是因为夏歆苒的剧组来到这里才开始打压的。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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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夏歆苒的这部电影讲述的是殡葬行业的故事。
秋颜惊了:“这也能拍?”
夏歆苒一脸冷漠:“为什么不行?”
“你们不觉得晦气吗?”
“你想一想,当你死去的时候,别人也觉得你晦气,你会难过吗?”
“我……”秋颜苦大仇深地想象了半天,然后道,“好像不带这样子共情的诶?”
为什么她一个小年轻活得好好的要想这种事情。这世间的正常人都不会想这种事情的吧,对待生这样的事情,医院里出生了小宝宝,人人都会道一声恭喜,但是对待死,却是尽量避而远之的。这才是人之常情。
秋颜道:“我认为你不应该这样子看我。我不是神职人员,我也不是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这种事情给任何人的话,都会觉得晦气的吧。你敢说你刚来到这里,你不觉得晦气吗?”
夏歆苒天赋异禀:“没觉得。”
秋颜道:“那假如,你邻居家有人去世了,情况有些例外,得把死者的尸体放你的家存放,你愿意吗?”
夏歆苒继续天赋异禀:“那是我的邻居,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