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子安跟张志云正聊在兴头上。
这张志云真不愧是知晓甚多资历甚广,邵子安不问不知道,一问还真真儿是吓了一大跳。
“……那户人家具体姓甚名谁我是不知,我只知,那男子等了邵公子许久,本事到了娶妻纳妾的年纪,却硬是忤了家中长辈的意思,不愿婚娶。到后来,那男子家中父母似是知晓了他喜爱同性的事实,硬生生地气病了,这一病便就没再起得来,不久便撒手人寰。”
邵子安听闻震惊不已,但仍旧不信。如若真如张志云讲得这般,为何他会一点儿印象都无?
“不才知晓邵公子所惑为何事。”张志云抿了口茶水,继续道,“我听闻那年邵公子归宁,与那云南男子许下众生厮守的诺言,并答应骑着高头大马来娶他,可归宁后不久便就罹患怪病,请了法师做法,方才保住性命,想来,当是这怪病让邵公子忘却了一些事情了。”
邵子安脸色一沉。
他得怪病确是事实,当年走访名医许多都未曾得救,后娶了冉沐莲方才压制得住。只是,这件事张志云是如何知晓的?
“张先生倒是知晓甚多。不过,想来张先生行走江湖多年当是清楚才对,很多时候,知道得多,也未必是件好事。”
这语气里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谁知,张生听了不但不恼,反倒是笑了笑,说道:“但若比起忘记心爱之人厮守之约,我这知道的,也不算太多。”
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邵子安一眼,“我是觉着奇怪了,邵公子这怪病早不犯晚不犯,偏偏到了要赢取心爱之人的时候犯,啧啧啧,真是可惜了。”
这话邵子安听得一省。
是了,身体的事情他也曾询问过母亲。母亲告诉他,他从小体格健壮,少病少灾,五岁时,更是被一位云游在外的侠客瞧中身子骨,一心想要收他为徒,但父母亲念他是家中长子,需继承家业,权衡之下,最终让小儿子随了那位侠客拜师习武去了。
可偏偏就在他二十多岁时,怪病说来就来,无任何征兆,忽而昏厥,忽而胸口范疼,再后来,他便娶了同为宁县商户的冉家女儿——冉沐莲。
要说这当中没有任何蹊跷之处,邵子安当真不信。
“其实,要验证不才说的是否为事实,那也简单。”张志云道,“当初邵公子一心为留住那位佳人,提了一首诗并附带祖传玉佩为定情之物,如若邵公子能找到那枚祖传玉佩,想来,事情真相便就可知了。”
邵子安面色不悦,冷哼一声,算是回答。
如若事情真如张志云所说的那样,这个法子当然是最好的,只是,他为何要去寻那块玉佩,为何要去寻那人呢?
老实说,邵子安对张志云的话也就信了三分。一来,这张志云毕竟是周家请来说书的,周家的生意此刻与邵家的生意正起着冲突,他是断然不感完全信这张生所言,万一是周倾宴请来套他的,那可就完了。二来,他自认为对男子还没有那方面的癖好,若他真是对云南的那位公子爱到深入骨髓,又怎会因为一场病痛说忘就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