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盛夏就问家属院里一个刚初中毕业的姐姐借了初二的全套教材自学了起来,虽说当年他是年纪第一,但这些知识毕竟丢了十几年,要想重新捡起来还是要费些功夫的,更何况除了初二的知识,初一的知识他也得再复习一遍才行。
看了一个上午,盛夏不禁有些佩服自己,想当年是怎么做到几乎次次都考年纪第一的?大概是真的把书本丢开太多年了,真正复习起来才知道还是任重而道远。
中午吃饭的时候,汤明秀问盛夏:“小夏,你昨天穿回来那身衣服是高阳的吧?今天太阳大,一上午就晾干了,下午记得给人家还回去。”
盛夏这才想起来自己昨天一时头脑发热在高阳面前吹了个牛逼,这会儿冷静下来想了想才反应过来现在的自己根本就买不起那么贵的衣服赔给高阳,而且2004年的时候nike还不像之后那么普及,只有有钱人家才穿得起,而且要在市区才有的卖,从镇上去市区,光是大巴费来回就要七八十块,再加上买那身衣服的七八百块,盛夏简直想拿块豆腐一头撞死。
他是不可能为了自己这点面子问题开口向爸妈要这笔钱的,且不论七八百块对于这个家来说几乎是一个月的开销了,一想到爸妈挣钱那么辛苦,他就更开不了口。
难道要说话不算数吗?虽然高阳不缺这一身衣服,估计更没有把自己昨天说要重新买一套一模一样的衣服还给他的话当回事,可这是自己远离高阳计划的第一步,难道因为几百块钱就要扑街了吗?
盛夏在心里摇了摇头。
可那该怎么办?去打暑假工?书不用看了吗?作业不用做了吗?
就算去打暑假工一个月也挣不到七八百块,更何况他还是未满十六岁的童工,哪个老板敢用他?
盛夏只觉得自己窝囊至极,可又无计可施。
想来想去,盛夏也只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打欠条。
“哦,我知道了。”盛夏食不知味地扒着碗里的饭,脑子里打着欠条的草稿。
汤明秀是个不喜欢欠人人情的妇人,午饭过后没多久就把盛夏撵出了门,让他给高阳送衣服去。
盛夏欲哭无泪,只好捧着衣服出门。
高阳家非常有钱,是不是镇上的首富不好说,不过高阳的爸妈做五金生意很多年了,房子买了有十几套,在市区还有别墅,也是因为要在濑溪镇做生意,所以一家人都待在了这儿,而且很多年前家里就请了保姆,一家子早八百年前就步入了小康社会,羡煞了一众还在贫困线上挣扎的街坊四邻。
盛夏磨磨蹭蹭地走到高阳家时,已经出了一身的大汗,他就那么杵在高阳家门口,愣是半天都没有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