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瞧见刘家人在,猛地一愣,忙笑道:“原来亲家舅舅是来了这儿,怎么不早说,咱们今儿回来还能搭个伴。”
刘延年淡淡道:“我们当你们还要在县城多停留几日呢,怎么,事儿都打听明白了?”
芸娘一听这话,大约能猜到些许,她未曾想,这两人竟然寻到了刘家去,秀眉微蹙。
“还多亏了亲家舅舅帮忙,不过……”聂老二迟疑,碰了碰聂孙氏的胳膊,示意她开口。
“你说!”上次芸娘当着刘家人的面儿没给她脸,聂孙氏亦有些抹不开面。
聂老二仿佛个闷葫芦一般不吭声。
沉默半晌后,到底还是聂孙氏开了口,“这二柱子不是给官府抓了去,我们打听了,衙门判了刑罚,是能赎刑的,就是这银子吧……不凑手,刚巧亲家舅舅也在,我们两口子知道你们和芸娘都不差钱,所以这才过来,给我们拿些钱,等回头二柱子回来,叫他还你们。”
她也聪明,说这钱到时候牛二柱还,言下之意便是,到时候他要是不还,跟她可没什么关系。
“明湛,你跟长乐带着大黑出去玩儿。”芸娘拍了拍弟弟的手背,低声道。
周长乐是刘延年的小女儿刘焕琴的独子,虽然比明湛小一岁,倒也能玩到一处去。
见两个孩子出了屋,聂芸娘这才起身,倒也没说话,转身去了自己房里。
聂孙氏面露喜色,对着刘家兄弟夸赞道:“还是芸娘这孩子人好,明理懂事。”
刘丰年觉得,依着聂老二两口子的为人,外甥女不是这么容易就会借钱给他们的,没应声,直接从桌上的盘子里抓起一块糕点,也不吃,盯着瞧,仿佛要将那上面的花纹研究透彻一般。
聂孙氏一个人说得热闹,将芸娘从头跨到脚,几乎好词用尽,全然忘了前些时日指着聂芸娘破口大骂又是谁。
芸娘回来的时候,她一双吊梢眼左瞧右看,就是没见着银子的影儿,心道,给银票她也不嫌弃,大不了等到了县城里,再换成银锭就是了,也不知道这聂芸娘能给多少钱,用银票,起码也得给个百八十两吧,这外甥女给了,当舅舅的就算再抠门,也得意思意思吧?指不定等给牛二柱赎了刑,还能落上个几十两银子。
光是这般想着,聂孙氏的心里就乐开了花。
啪嗒一声,聂芸娘拍在桌上的匕首不仅唤回了她的想象,还差点儿吓丢了她的魂儿。
开玩笑,她可是眼睛眨也没眨就把二柱子给捅了的人!
“芸……芸娘,你这是干什么?咱有话好好说,别动刀啊!”聂孙氏屁股离了板凳,忙推后两步,浑身发颤地看着那刀子。
就在这时,沈恒安自大门外迈步而入,左右手各抱着一个小孩,俩孩子中间还夹着一只小狗崽儿,呜呜地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