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闻言简直嗤之以鼻:“臭男人的话,你也信?不过嘛……我确实不讨厌你三哥哥。”
“啊?”
黛玉吃惊的看向叶清。
见她这般反应,叶清差点没笑岔气过去。
黛玉吃不住了,忙转移话题道:“姐姐,咱们回去吧?”
叶清奇道:“怎么现在回?明儿清早湖上的风光比晚霞还美呢。”
黛玉犹豫了下,道:“虽然姐姐说的都在理儿,可我想,三哥哥对那位茶娘子还是有些不同,很上心呢。她好像是三哥哥极重视的一个能干的属下……她若是没出事还好,若有个万一,三哥哥怕心也要碎了。”
叶清虽然啧啧出声,不过没有再打趣快支撑不住的黛玉,她想了想,道:“也好,出了这些事,你们也没多少心思留在这了,以后机会也多。那就传令下去,打道回府吧!”
……
扬州城内,关东大街。
整条大街皆已戒严。
不知多少人马面色森然的来回巡逻。
贾琮自正门前翻身下马,看了眼正用水冲洗地面青石板上血迹的盐丁,轻声问道:“今日下令调盐丁出城缉拿私盐者,何人也?”
迎出门的魏晨上前道:“是六房中值夜的吏房和户房主事。”
贾琮往门楼处看了眼,只见两个典型的官僚,面色苍白的站在那,点头哈腰,似想解释什么。
贾琮问:“平日里若有百姓登门上报私盐,盐政衙门几时出兵?”
不用那两个主事回答,魏晨就不屑道:“扬州城外若是有私盐队伍,根本不用盐政衙门,八大盐商就能将他们给灭了。若是八大盐商的私盐队伍,衙门也根本不会出兵。”
贾琮点点头,看也不看那两个面色惨白的主事,淡淡道:“勾结明香妖人者,以谋逆罪论,诛族。”
“喏!”
四名亲兵上前,将两个哭喊的主事拖下去后,贾琮大步入内,边行边问道:“茶娘子可还安好?”
因为知道贾琮不喜他们接触茶娘子,所以魏晨、韩涛、姚元等人都没有近前。
亲兵队正郭郧上前沉声道:“不大好,活捉贼人时关千户受了重伤……已经请来了扬州城内所有的名医,还有那位张友士高人,大都没甚妥善的法子。而且关千户受伤的位置在干碍处,她麾下的那些强人,在郎中们没有吐口能医前,也不准他们接触。”
贾琮面色阴沉,脚下不停,问道:“什么干碍部位?”
郭郧沉默了下,答道:“胸口处中了一记夺命钢针。”
跟在后面的诸人闻言无不倒吸一口冷气……
贾琮的脚步都顿了顿,而后继续前行道:“有毒没有?”
谁都能听出贾琮言语下压抑的火山般的怒意,韩涛、姚元这等老油子甚至下意识的落后了半步。
不过又立即快一步跟上,这个时候偷奸耍滑,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果不其然,等郭郧迟疑的答道:“郎中们说,不解衣难断有毒与否,只是关千户的部下护的紧,不准……”话没说完,就见贾琮霍然转身,素来温润的眼睛此刻如同狼一般盯着这群麾下,声音如同冰渣一般问道:“你们知道不知道废物二字怎写?一群蠢货!!”
这是贾琮头一次发怒骂人,便如一记挂着倒刺的耳光狠狠扇在众人面上,让他们羞愧欲死。
贾琮不再理会,阔步赶往中堂,刚跨上月台,通过洞开的大门,就见茶娘子闭着眼睛,安详静谧的端坐在正中客椅上。
胸口处,一抹拳头大小的血渍,恍若冬梅……
……
自瘦西湖到东关大街盐政衙门,不到二十里路。
在平坦的官道上纵马而行,不用一个时辰就能赶到。
只是往日里这段路似近在咫尺,今夜,却似有天涯之远。
“驾!”
“驾驾!!”
贾琮率五十轻骑,在官道上狂飙突进着,声势惊人,恍若千军万马奔袭。
一路上,纵然偶有二三行人行路,也远远的被这股声势所惊,早早让开。
贾琮早有命令,沿途若有胆魄坚决不让路者,队伍不避怜惜,直接突骑即可。
好在,目前还无人有这种胆略……
“驾!”
“驾!”
五十余骑,如同一阵钢铁旋风般,在黑夜中飞速前行,他们已经行完了一半路程。
然而就在此时,赤红着双眼突行在队伍最前的展鹏忽然厉声啸道:“前方有敌,戒备!!”
“吁!”
一阵勒马声响起,马速减缓。
贾琮身后二十余亲兵,从身上取下火器。
若前方来者为敌,他们不会纠缠,速战速决。
“前方可是大人?”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苍迈激动的声音自前方传来。
听闻此言,贾琮的心却往心底沉了下去,展鹏在前面更激动喊道:“爹,你怎么来了?”
展天寿厉声道:“孽障!大人何在?”
展鹏激动道:“爹,大人无恙!你们中计了,明香教妖人使了调虎离山计,把你们调出来,然后再去盐政衙门救人!”
展天寿也是老江湖,听闻此言只迷糊了下,随即霍然色变,“哎呀”一声,叫道:“好奸诈的贼子!”
贾琮纵马上前,看了眼展天寿身后的人数,闭上眼睛一叹,道:“闲话少说,立刻折返!”
说罢,一挥马鞭,狠狠抽在座下战马身上,战马“聿聿”一叫,往前窜出。
展鹏顾不得埋怨他爹,赶紧跃马跟上,护住贾琮。
其余亲兵紧随其后。
展天寿只觉得一张老脸丢尽,惭愧之至。
枉费贵人如此信任他,他自诩为老江湖,竟被明香教的贼子们玩弄于股掌间。
“爹,先别想了,快跟上去吧。”
展鸣在一旁虽也脸上火辣,却还是提醒了声。
若是连弥补都做不好,那福海镖局就真的没脸立足了……
展天寿闻言瞬间惊醒,厉声道:“立刻出发,拼死也要及时赶回衙门。记住,从今日起,我福海镖局与明香教妖人,不死不休!!”
“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