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床上怎么都唤不醒的灵歌,庞勋疲累的坐在一旁的秀凳上,挥手让司琴几人退下。犹豫了一下,司琴拉着还站在原地不愿离开的知书一起退了出去。
待门关上,知书不解的问,“姐姐,庞管事怎么都是外男,怎么能留他单独在姑娘房里呢?”
“你觉得庞管事会做出对姑娘不利的事儿?”庞勋的克制她一直看在眼里,她相信他不是那种会乘人之危的人。如今连大夫都说姑娘无碍只是睡着了,可谁会睡到人事不知,晃都晃不醒?若是姑娘这次真的出事儿,她都不知等待府上这么多人的命运会是什么。
庞勋回来时在大门口见到裴元盛听说了今日竹林里的事儿,原以为以灵歌的身手还有暗卫在,这点事儿压根无需放在心上。谁知她如今竟会无知无觉的躺在床上,此时哪怕一个孩童都能伤害到她。他们总是依赖着她,仰仗着她,习惯了她的无所不能,却总忘记她也会累,会痛,会生病,会倒下。摇曳的烛光在墙壁上投射下长长的身影,庞勋就这么静静的守在床边,没有越矩,没有言语。
烛台下滴满了蜡滴,天际开始泛白,月亮隐去,红日初上,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时,庞勋起身。踉跄了一下,扶着床沿等僵麻感过去,满眼血丝的眼睛看着床上依旧闭眼熟睡中的人,嘴角扬起,轻声说道,“早啊!”
推开门,看到司琴等四个丫头站在门外,庞勋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吩咐,“好好伺候姑娘!”
“是!”四人弯腰应是。待他走后,鱼贯的进屋,配合着为灵歌洗漱后,就拿着针线簸箩在廊下做活,就像灵歌真的只是一如往日的睡懒觉。只是她们几人今日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嬉笑交谈,每个人心中都惊恐不安,却要装作若无其事。
苏府的下人很快发现府上不知从何时起,弥漫着一股让人无法喘息的压抑紧张感,除了内院的几人外无人知道内情。一连数日,开始有人留意到内院的大丫鬟们很久没有外出了,而庞管事日日外出归来后径自的去内院。由于灵歌余威深重,没人乱嚼舌根,却不妨碍他们心底生出些别的想法。
六月下旬,连绵的雨水滴滴答答的从屋檐下滴落。一身烟青色长裙的墨画将油纸伞收拢,放在墙角控水,拎着食盒推门而入。看到内室探出头来的知书,轻唤道,“知书姐姐,吃饭了!”
“哎,来了!”坐在桌前吃着还冒着热气的美味菜肴,望着门外昏暗的天色,听着滴答滴答的雨声。知书突然放下筷子,没了胃口。
墨画接替知书进了内室,看着依旧睡颜安宁的灵歌,这都过去二十多日了。她一如刚入睡一般,不曾消瘦,也不曾醒来,连正常的生理反应都不曾有过。
“今日又有人下拜贴吗?”这会儿了庞管事还不曾来,定是被人绊住了。不知为何自从姑娘突然昏迷不醒后,就陆续开始有人送上拜贴来求见。这么久过去了,一直推拒,想来对方也是要按耐不住了。
墨画的声音从内室传来,“听唐总管说昨晚有人闯进来了,后来被裴侍卫扔了出去。”姑娘醒着的时候不见有人登门来拜访,如今突然这般作态,还不是想探个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