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很有层次寓意,洛蒽将手收回来,看蝼蚁似的高傲地瞥容渊一眼,满意地与白九川欢喜道:“是。”
洛蒽不依不饶地被头疼的女皇打发走,那粥最后还是落进了白九川的肚子里,容渊仍安安静静立在一旁,垂着眼皮一动不动。白九川觉察不对,想着是不是洛蒽对粥的评价令他伤心,遂宽慰道:“莫听他瞎说,他这人总是咋咋呼呼,按意愿夸大其实。这粥很好,再给朕一碗朕也喝得下。”
白九川饮食很有规律,若要让她多吃一口,那膳食势必得好到令人耳目一新,新后回味无穷。
容渊并没有被宽慰到。他缓缓抬起头,苍白地笑笑,“洛公子要与陛下大婚了?”
不知怎地,在这道目光里总觉得心虚。白九川摸摸鼻子,想起来容渊背着她做的事,复杂道:“你也知道,朕刚登基,一些人虎视眈眈,权势不稳。若有国母府的兵权相助,会轻松很多。”
容渊沉默。
白九川想起来此前自己大言不惭放的话,再复杂问道:“容渊想为朕凤君么?若是想”
朕便不立他人。
容渊笑着摇摇头,打断她,“容渊何德何能,能与国母府的小公子并肩。”
还是放不下白郁浓。白九川觉着也是可笑,容渊这样恨她,怎么会想要做她的凤君。只是想着若她收回国母府的兵权,更加不好对付了罢。她走近容渊,伸出手,想摸孩子般摸一摸容渊的头,觉得不妥,又半路收回手,涩道:“别这么说自己,你比他好多了。”
想要她的命就要罢,本就是为他来的,这样好的一个人,忠贞温顺,乖巧得可怜,他要什么,她都会拼了命地给他。只是,给他之前,她得筹谋筹谋,她一旦离去,不能让他再命若浮萍。
暗一这个他的亲妹妹,是很好的一枚棋子。
公君府的青竹旁,容渊倚在青竹上提着一坛子酒赏月。今儿这月又大又圆,挂在夜幕上,银辉洒下,照清底下的容渊与身旁白九川为他重寻的古琴。
白九川按照暗一给的讯息寻来,远远地望见他。他来这做什么,吊唁白郁浓?反复思量,白九川停住脚步。下一秒仿佛就要得道成仙的容渊感觉到了什么,回身,慵懒地倚在青竹上,冲这边举了举酒坛子,笑吟吟邀请道:“陛下也要来赏月么?”
他的声线已经有些含糊,眸子更是半醉半醒,显然已喝了不少。白九川蹙着眉,盯着才发现地,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的棕褐酒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