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的胳膊穿过笼着的大红外袍,外袍顺着他的身子滑落,裸露的手臂缠上白九川的脖颈,他媚笑着贴近她面无表情的脸,带过来一股劣质的浓香,白九川原本还有心看他要做什么,被这一熏皱了眉头,厌恶地往后仰了仰。
容渊眸子一暗,便露出更多的媚态,将白九川缠得更紧,轻笑道:“您不想奴死?”
白九川受不了这香,步伐加快,“不想。”
容渊便勾着白九川的脖子不说话了,黑黢黢的眸子盯视着她,也不知在想什么。白九川抽空看他一眼,见他老实窝在自己怀中的模样心一软,将人往上颠了颠让他窝得更舒坦,脚步慢下来,周围原本因奔走产生的呼呼风声也消停下来,“夜风凉,衣裳裹好。”
这是第二次。
从来只有人要他脱衣裳,没有想要他将衣裳穿好的。
容渊抿唇,苍白的手指微微僵硬,不动作。
白九川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反响,再看他一眼,见他一副被欺负地委屈的模样,一瞬间还以为是看到了国师。国师每次被她戏弄之后也是这般模样,她不厚道地笑出来,“不想穿就不穿罢。”
容渊就是又傻又矫情。白郁浓都给他害成这样了,还想着转移话题,还想着排斥白九川。想到这一点,白九川心中突然腾起一丝不悦,冷下脸,没见到容渊突兀苍白的脸色。
甫到东宫,守在大门口的青衣掌印便迎过来,这是一个一望就尤其贤淑的公子,手里提着一盏琉璃宫灯,将前方的路照得暖黄亮堂。他看着白九川怀里的人显然十分吃惊,微微睁大那双清澈的眼眸,看向白九川,温柔道:“殿下,古沐殿的衣裳和水皆已备好,这公子”他的声音顿了顿,没再说下去。
“他同孤一道。给他也备一身儿衣裳。”
“诺。”
古沐殿里头有一古沐池,池里头的水是从不远处引来的天然温泉,温水中带着清淡的药草味,白九川每每回宫都要来泡上一泡。她没有与他人一同沐浴的习惯,故而至今为止,泡上这水的只有她一人。
故而容渊被剥光了丢进这带着淡淡草药香的温水里的时候相当惊诧,扑腾两下,竟是灌了一口水要沉下去。
白九川还没来得及脱衣裳,赶忙跳下去捞人,将人托到池边性温的玉石上。她按压他的胸膛,容渊侧头,吐出几口水,嘶哑地咳了几声,清醒过来。
白九川望着他一副要死不死的模样拧眉。这一世的容渊怎地这样麻烦,不过腰高的水也能淹着,可见是故意的。她琢磨琢磨,估摸是白郁浓的事情刺激到他,起了寻死的心思。
“你就真的这样放不下她?”
白九川说话时有一股从小娇养奉承出来的不自觉地贵气,威压过去,令赤裸裸的容渊更加狼狈。他爬起来,跪伏在血一样的玉石上,垂着头,湿了的发丝不住地往下滴水,留到他白嫩的身子上,滑下。
“奴怎么会有放不下的人。”他又抬眼,冲白九川勾唇,唇边魅意惑人,“谁在奴的身边,奴便放不下谁。”
看,又在转移话题。
白九川定定看着他,忽地往前一大步,带出来哗啦水声,圈圈涟漪在她在她停下的地方荡出去,手指掐住他白玉一样的下颌,她冷声道:“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国师不该是这样的。白九川记忆里的容渊也不是这样。他虽是教坊司出身,却如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一样,教许多人心魂与授,哪怕最后算计上了白九川的床,他也是挺直了脊梁的,纯白光洁的,令人忍不住地珍惜疼宠。
可他现在,完完全全成了一个荡夫。
自甘下贱的荡夫。
而这一切,不过为了一个女人。
容渊一笑,迎着她眸中的冷意,慢慢步入水中,白九川收回手,冷眼看他的动作。
他贴过来,用那双用来拨弄琴弦的手,缓缓脱去白九川身上的衣物,白九川很配合,只是一直仔细而慎重地观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