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时能得天下

宇文赟看着面色无波的杨广,倒是挑眉笑了一下,“阿摩可是好能耐,藏得严实,几时长安城里温文尔雅的小公子有这等气势了。”

宇文赟还欲说什么,郑译上前行礼,朝宇文赟使眼色,低声道,“殿下等会儿还得回宫宴去,现下时候不早了,不若咱们先送二公子出宫罢。”

这是防着他通风报信了。

杨广一言不发,上前将贺盾扶起来往外走,宇文赟投鼠忌器,不敢将人弄死在宫里,喂的药定然不致命,只是这小奴隶,以后怕要做个哑巴了。

贺盾只觉路太漫长,一路都被郑译盯着,舌根下的毒[药吐不出去,已经化去了一大半,这毒厉害,不但能毒哑毒聋毒瞎她,药剂过量还能直接将她毒去阎王殿里,她大概不会去阎王殿,但再不将剩下的那半粒药吐出去,她就要被毒脱壳了。

好在快到了宫门,杨广要了匹马,拉了贺盾,喝了声走,提着缰绳御马在街上跑了起来,贺盾将药顶出来吐了收好,忍者疼先给自己正了手骨,缓过气瞧见街边飞驰的景色,忙提醒道,“阿摩,路走反了,回家走那头!”

小奴隶个子实在太小了,这么坐在马上足足矮了他一头,贴着他前胸的身子上都是汗湿,估计是疼的。

笨,杨广手里缰绳一拉,拐向了出城的方向,挑眉道,“回府一路都是埋伏,你以为郑译方才跑回去只为了给你拿颗药么?”

郑译不是省油的灯,出了岔子头一个死的就是他,回隋国公府的路上,不必说早就埋伏好了,否则非得要‘护送’他们出宫做什么。

他不能死在宫里,自然是能死在外面的。

宇文赟方才是信了,但只要郑译在旁劝说两句,他势必就坐不住了,与其留着后患无穷,不如杀人灭口来的干净利落。

动辄是谋逆之罪,唾手可得的江山化为泡影是其次,能不能活命都成问题。

所以怀里这小奴隶遭罪是自己活该……做的都是些多余没用的事。

好罢,也不是完全没用……至少拖延了时间,他没有被宇文赟直接弄死在宫里。

杨广紧了紧手臂,纵马扬鞭,惊得路人仓皇逃窜,低低道,“那废物最好给佛祖烧香,保全他心想事成,否则……”

贺盾虽是安慰自己陛下会没事,但这件事的由头追根到底在慧公主那里。

慧公主就是一个不可估量的变量,蝴蝶煽动翅膀,事情最后到底如何实在难测,他们两个小孩怎么逃得过刺客的追杀……

贺盾心急如焚,她五感正在慢慢消退,说话就大声起来,“那怎么办?”

两人离得近,小奴隶脑袋就在他脖子下面,这么大声震得人头晕。

杨广一掌将小奴隶的脑袋按了回去,低喝了一声,快马扬鞭,“坐好,出城,去猎山。”猎山是他熟悉的地盘,他们时间不多,宇文赟的时间也不多,最迟到宫宴结束,否则动静闹大了追查起来,宇文赟不可能瞒过宇文邕,宇文赟不会那么蠢,他也没那个本事一直揪着他不放。

这几个时辰如何,端看各自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