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信么……他俩合伙好的,骗我……明明俩人都到了,他却不进城,让白莳来见我,断了我念想……然后顺理成章,进宫谢恩,一双璧人……白莳是他重新选中的棋子,而我是弃子,他和她合谋来算计我……权柄天下,白莳如今,是最能助他上位的……他要的,从始至终,都是功业二字……”
辛夷忽的顿住,眼神一冷,猛地推开香佩,死死地按住心口,她那里剧痛难耐,好似一口恶气,憋得她气血倒涌。
痛,痛得发疯。
“姑娘!”香佩二人惊呼出声,却见榻上辛夷脸如死灰,凄厉地大笑一声——
“江离啊江离!你果真下得一手好棋!你!你好,你很好……”
话头还没完,辛夷便哇一声,吐出一大口闷血。
鲜血刺眼,魂销骨碎。
“姑娘!”香佩和翠蜻大惊失色,哭喊着扑上去,抱住辛夷让她躺下。
好在吐出一口郁血,心头竟舒畅两分,辛夷恢复了一分神智,哀哀地靠在榻壁,盯着案几上的历日发直。
翠蜻抹了把泪,啜泣着劝道:“姑娘,你别拿自己出气。你不是说他们都到了关外,应该是来进宫谢恩么。彼时棋公子进城,我就把他绑来,是问是骂,任凭姑娘出气!”
辛夷止了癫狂,眸色一寸寸冷下来,冷到刺骨,冷到霜雪催。
“见?他躲了我那么久,我却还主动凑上去?我辛夷,没这么作践自己。”
香佩还欲劝什么,却发现辛夷在那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方才还痛不欲生,如今转瞬冷静,虽然这种冷静,让人觉得更可怖,却是冷得像没了心。
辛夷也觉得随着每一丝清醒回归,她的心也在渐渐沉入谷底,然后再感觉不到痛了,再找不到了。
“我辛夷!宁为玉碎,还君明珠!”
一字一顿,字字诛心。
香佩和翠蜻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只哭得成了泪人。
辛夷缓缓抬起下颌,泪痕犹在的脸,被日光镀了层金,倔强,骄傲,决绝不回头。
唯独在旁人看不到的被窝里,她的小手攥拳攥得发狠,刺破血肉,鲜血浸透了襦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