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诲的一句“个人选择”,皇后的一口“赌注太大”,明显是后者更有理,衬得前者倒像欲盖弥彰。
面前是血脉相连的家族,贵为嫡大小姐,背后是互为犄角的敌人,前途尚未可知。百姓实在想不出,能有什么的力量,能逼得郑斯璎决绝地弃郑投王。
窃笑声愈浓,王俭的脸愈发得意,郑诲的脸却愈发白了。
“尔等竖子糊涂!斯璎贵为我郑家嫡大小姐,老夫十几年怎么疼她的,长安城中人都亲眼瞧着!若不是她个人选择,就是王家卑鄙手段,横竖不可能是我郑家,逼的自家大小姐叛出!”
郑诲声嘶力竭地怒吼着,声音有些沙哑,虎躯有些颤抖,却依然掩盖不过愈大的窃笑声。
人们一边谄媚地看看王俭,一边鄙夷地看看郑诲,像围着看个猴子杂耍。
昔日高高在上的郑家家主,顿时显得有几分可怜,连鬓边的白发都溜了出来。
“郑大人莫狡辩了。自家做了什么对不住斯璎的事,也就罢了。如今斯璎是我王家大姑娘,自有我王家为她铺就锦绣,就不劳郑家操心了。”王俭仰头一拂袖,像终于看够了杂耍戏,随意地驱走猴子。
郑诲浑身一抖,脸色顿时煞白。
他身为郑家家主,虽不及王家显赫,但也是五姓七望,何时受过这般待遇,连着眼前不过三步远的亲女儿,也和周遭一般噙笑。
郑斯璎和周围的人一般笑着。
似乎瞧不见亲生父亲,只瞧得个出丑的猴儿,笑意端庄又陌生,还带着丝对王俭的讨好。
郑诲的眼前乍然疼得发黑。
若说王俭他可以忍,旁人他可以不计较,但郑斯璎的一举一动,却是彻底冲溃了他的理智,让他眸底腾起股癫狂的怒火。
“王俭老匹夫!尔若再颠倒黑白,老夫便和你闹到金銮殿!你王家又如何!我郑氏拼了家底,也没在怕的!”郑诲大喝一声,蓦地就冲上前,忿忿撩起袖子,要去擒王俭的衣襟。
郑诲是武将出身,一悲一怒一急之下,竟直接动起手来。
“保护大人!”王家的影卫刷刷现身,郑家的影卫也乍然出现,两方顿时剑拔弩张,弓箭都瞬间上弦。
大雄宝殿眼看着就要乱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