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庆殿的大朝会,半月前的正旦(正月初一)黄杰来过一次,只不过当时也是走马观花走个流程,天色又暗也没什么风景可瞧。但这次走时,却发现沿途所经过的宫室、殿宇全都使了超大形制的灯笼照明,戍卫也是全副武装精神抖擞的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摆开了证实,甚至就连站在各个宫室殿外不知道干嘛的小黄门也都是打着绢帛糊裱的灯笼,连身上的袍服看起来也是新崭崭的。
正旦时都没有这般讲究,自然叫黄杰看得狐疑,走走停停,待抵达了大庆殿前时,便听内监开始唱名,被点到名的文武官员便也应卯而入,到是有小黄门直接来引黄杰入了文德殿门外幕席休息,这般唱名自然没他的事儿。
这文德殿门外朝堂常以殿前东庑设幕,下置连榻、冬毡、夏席,谓之百官幕次,是专门针对位尊的国公、以及年老体弱或是身有疾病、残疾官员的优待,无事之人可与在此处歇脚等候。
等黄杰入了幕席坐下歇息时,却发现自己被安排在独自一隅,且席间并为设了灯火,正有些揣测时,但见一个高大身影突然走了过来,就坐在黄杰对面,低声笑道:“好小子,几年不见,如今倒也真叫老夫刮目相看!”
黄杰听见声音便也悚然一惊,都不用看清这人面貌,便也知道这人是谁了,忙起身叉手道:“子英见过媪相!”
童贯低声一笑,道:“莫要虚礼,坐下说话!如今身在内庭,便唤老夫官职即可!”
黄杰忙也侧身坐下,道:“是!枢密使!”
但见阴暗之中,童贯微微侧头来瞧,上上下下将一身道袍黄杰打量了一番后,便也笑道:“大郎,你赴考受阻之事,老夫使人问了,却也当真不是有人从中作梗。不过如今也好,有个超然物外的身份,行事更是爽利。不用如老夫一般,便是身居枢密使高位,却事事都要受人掣肘!”
童贯这般说话,黄杰哪敢接口,童贯也是哈哈一笑,便也切入正题道:“昨日老夫已经与高太尉一晤,得知了车阵之事。如今西北正是多事之秋,老夫有一个不情之请,万望大郎成全!”
黄杰眉头一皱,却忙道:“不敢!枢密使所想,子英其实早有准备,这些日子已经引了捧日军右厢韩进宝部马军入阵合练。若急,即日就可拔营上路,许我镖局一队镖师沿途作训,抵达兰州之日,该也能具备七成战力。若不急,能许三个月的时间编练,届时十成战力定无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