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鸨母在前领路,便将父子二人迎进了留仙居内。
此时,这留仙居一楼的大堂中宴开了约有十来席,每席或三五人或六七人,正一面喝酒吃菜,一面听正北花台上几个歌伶弹唱,有人见了黄老倌父子进来,便挤眉弄眼的与旁人道:“正主儿来了!那便是今晚关扑的喜郎!”
旁人一看,却是瞪眼道:“嘶!这黄家的小子,果真不满十五?”
便有人答道:“都是知根知底的街坊,做不得假!”
却也有人语气不屑道:“莫看他身子魁梧高大,只怕也是个银样镴枪头,到不需惊慌,俺赌他过不了燕奴儿的九式。”
也有顶牛的,笑道:“有道是身大力不亏,俺看怎么也得过了十二式。”
还有人道:“这关扑不过是三分眼光,七分气运,且等开了局再说!”
这楼下议论纷纷,却没有传入父子俩的耳朵,跟着鸨母上了二楼后,便来到一间门上挂有风字牌匾的花阁前,鸨母便拍门道:“女儿,喜郎来了,快快开门!”
“嗳!”花阁里传来软软一声答应,随后门便开了,走出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子来。瞧这女子头上梳得是飞云髻、脸上施了薄粉、额上贴了花钿,身上是一袭前朝样式,裸着双肩的牙白色宫装罗衫,双臂挽着一条浅青色流云丝绢,拖着一条牙白色百褶长裙,整个人生生宛若画里出来的仙女一般。
再细看她眼眉,到能瞧出至少已是双十年华的佳人,姿色不过中上,可配合这衣衫造型,却也有了九分的惊艳。
便瞧她柔柔弱弱的身子如折柳一般微微弯了行礼道:“奴家周燕奴,见过喜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