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儿正好捧着洗净熨干的衣裳过来,却见花怜月正掐着腰撒泼,不由愣怔了一下。要知道萧凤楠在她们心中一向都是不苟言笑,精明霸道的主。怎么到了这个女人面前,就成了被呼来骂去的软脚虾。
还好自家姑娘没有过来,若是见到这番情景,心中还不知是什么滋味。顿了顿脚,她才笑吟吟的捧着衣裳踏入房门。
女人换上自己的衣裳,又让福儿伺候着打扮齐整了,才告辞离去。只是由始至终她都没有言明自己的身份,当然花怜月他们也没有一人想要询问。
站在甲板上远眺,残雪映着朝阳,倒映在波光嶙峋的河面上,看似明亮红火,实则依旧冰冷刺骨。
花怜月拢了拢肩头的织锦羽纱斗篷,侧头望着近在咫尺的青衣男子,心头异常柔软温暖。
没有萧凤楠带着,花怜月不知道这看似简朴的货船,居然还隐藏着如此奢华的销金窟。
那些温暖如春的厢房被镂空雕花屏风,与轻舞飞扬的薄纱稍作隔离,壁上挂着几幅宜喜宜嗔的美人图。无数仅着薄纱粉裙的美人在曼妙的扭动着腰肢。
几张赌桌周围坐满了客人,他们个个眼底布满血丝,眼窝挂着淤青,竟是久未好好休息的模样。
也有几个身手灵活的伙计,端着精致的菜色在人群中穿梭着。空气中弥漫着酒香,肉香,女人香大概只要是男人,进到此处,都会沉醉其中不想离开。
一路行来,倒是有不少薄纱美人与萧凤楠打招呼。看来没有碰见花怜月之前,他一直过得逍遥自在,一点都不寂寞。
花怜月也算是见过世面了,进到这里,依然觉得眼睛都不够用。她四下看着,双眸异常明亮。也不知是不是房间里的火龙烧得太旺,此刻她只觉得体内冷清了许久的血液,隐隐有着沸腾的迹象。
另一边,刘晖磨着后槽牙对萧凤楠道:“这里,就是你嘴里那好玩的场所?”
萧凤楠对他翻了个白眼,道:“这里不但有牌九,骰子,叶子牌,还有歌舞,美食,相扑,说书怎么,你还嫌花样不够?”
刘晖眼角抽了抽,明明他不是这个意思。这个阴魂不散的萧凤楠却要刻意曲解,还真是可恼。
花怜月却已经拍手笑道:“好久没有玩色子了,也不知道手艺生疏了没有。”
萧凤楠立刻贴心的送上银票,道:“就知道你会手痒,银票我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你大杀四方。”
花怜月望向刘晖,刘晖眼角抽搐了一下。他慢条斯理的从袖袋中取出几张银票,递到花怜月面前,一本正经的道:“夫人,家里银钱也不富裕。今夜是喝粥还是吃肉,就全靠你了。”
“噗嗤!”
几个从他身旁经过的客商,恰好听见了他的话,忍不住嗤笑出声,看向他的眸光充满了轻视。
花怜月接过他手中的银票,调皮的眨眨眼睛,同样一本正经的道:“夫君只管放心,有我在,今夜保管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萧凤楠看不得俩人在他面前耍宝,立刻插嘴道:“月丫头,你萧哥哥今晚的伙食,也全靠你了。”
花怜月勾唇一笑,异常自信的道:“放心,跟着我,有肉吃!”她一挥手,气势汹汹的往赌色子的那一桌走去。
一旁的凤七,满脸艳羡的望着二人的背影。刘晖一眼瞥见了,道:“你怎么不去?”
凤七讪笑着道:“这里的赌场邪门的很,这几夜,我身上的银钱已经输了十之八九。再赌下去,只怕连身上的衣裳都要保不住了。”
刘晖眼角抽了抽,面无表情的道:“别怪做主子的没提点你发财的机会,四年前,你家主母就凭着听风辨骰的功夫,扫荡了二百六十七,不对,是二百六十八家赌坊”刘晖的话还未说完,凤七已经如旋风般朝赌桌扑去。
“买定离手!要下注的快点啊!”庄家洪亮着嗓门不断的吆喝着。
“我押大,这都连开六把大了,一定还会继续开大!”
“我押小,下把一定是小。”
“大爷我还见过连开十八把大的,这把一定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