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那个凤嫣所假扮的宫女就被查出了存在诸多疑点。随后,她就与其他十几名同样需要进一步核实身份的宫人一起,被专门关押了起来。
应该是知道自己眼看就要被戳穿身份,再也无法在宫中继续藏匿下去了,所以她昨日寻到一个机会,毒杀了在门外负责看守的两名大内侍卫,并利用他们的腰牌潜逃出宫了。”
“原来是这样——”
寒冰颇有些意外的说了一句,一对剑眉却紧皱了起来。
不知为何,朱墨的这一番叙述,竟让他不自觉地想起慧觉方丈给自己讲过的那个关于国师阴无崖的故事。
其中提到,当年的北戎皇后阴妙童混入大裕皇宫,给清平公主下毒。
后来,在她给清平公主解毒之时,却被一名宫人察觉到不对,以为遇到了刺客,便立刻喊来了宫中侍卫。
为了脱身,阴妙童将自己的一名女手下推入井中溺毙。
那些负责捉拿刺客的侍卫们发现了井中的尸体,误以为她已经畏罪自尽,便立即停止了在宫内的大规模搜索。
结果,阴妙童便寻到一个机会,溜出了宫去。
如今,凤嫣会不会也使用了与阴妙童同样的一招李代桃僵,让朱墨误以为这位天香教主已经逃出了宫去,从而停止了对其余宫人的盘查和拘押?
虽然想到了这种可能性,寒冰却没有对朱墨直接提出来。因为这毕竟只是一种可能性,目前尚无任何实据。
他并不想只凭自己的一个推测,就让身为侍卫统领的朱墨按照自己的意思,重新开始对其余的宫人进行盘查。
因为,这实在不是他这样一个并无任何朝职的所谓皇子,应该具有的权力。
再者说,如今北戎刺客应该已经到达景阳,而且随时都会出现在这座皇宫之中。此时实不宜再让朱墨分心,去做那件很可能并不会在短时间内见到成效的事情。
所以,寒冰决定不再追着凤嫣是否还在宫内的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只是将此事暗暗放在了心中。
凛冽的北风已经刮了整整一天。
入夜之后,那呼啸的风声不但势头丝毫未减,反而愈见猛烈。
独自坐在大裕皇宫中那座高高的福宁殿顶上,寒冰犹如入定的老僧一般,双目微合,盘膝而坐,侧耳倾听着周遭一切可疑的动静。
然而此刻他所能听到的,唯有寒风吹过檐下的珰环,不停地发出一些零乱的碎响。
这时,一个魁伟的人影忽然出现在了殿顶,悄无声息地接近到了他的身边。
寒冰缓缓睁开双目,转头看了那魁伟的人影一眼,不由笑道:“朱统领这样一身装扮,看来今夜并不当值。此刻还出现在这里,莫非是不放心自己的那些属下吗?”
未穿铠甲,只一身常服的朱墨沉默着没有说话,却在寒冰的旁边坐了下来。
寒冰自然清楚这位统领大人一向寡言少语,不过他仍是从朱墨此刻所表现出的态度中,敏锐地察觉到了一种奇怪的冷淡之意。
尽管他马上便猜出了事情的症结所在,却只是丝毫不以为意地微微一笑,仍然接着方才的那个话题说道:“按时日推算,如果北戎来的刺客在路上未遇到任何耽搁的话,这两日应该就到景阳了。”
“你认为宋青锋的人根本阻止不住他们?”朱墨终于沉沉地开口问了一句。
寒冰点了点头,“他们不会就那么大摇大摆地闯过禁卫军沿途所设下的哨卡,然后直接由城门而入。我有一种感觉,独笑穹此刻已经在这座景阳城中了。”
朱墨的浓眉一皱,意似不信地道:“从昨日起,守城的禁卫军便都增设了双岗,巡城的次数也增加了一倍。独笑穹虽是绝世高手,但他手下的那些人却不可能有这个本事,可以偷偷翻越过那座戒备森严的城墙而丝毫不被人发觉。”
“不,他们不会走城门,更不会翻越城墙。他们入城的途径,应该是密道。”
寒冰说话时的声音虽然不高,但语气却颇为肯定。
“密道?”
朱墨不禁有些惊诧地问了一句,“宋青锋不是已经带人将景阳城内的那几条密道全都找了出来,并一一封死了吗?听说就连敬国公府中的那一条密道,也在夏老公爷的要求下,被彻底封闭了起来。”
“确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