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还一边似有意似无意的瞅了瞅秦浩。
秦浩很自然地接话道:“赵国公在吏部做了二十年,在尚书省也做了十几年,不论是业务还是人选,自然没有人比您更熟悉,不知您的心中,瞩意的是谁啊。”
长孙无忌笑道:“我觉得啊,韩瑗韩伯玉,是个合适的人选。”
众人闻言不由面面相觑,还是新官上任的于志宁当先开口道:“赵国公,这韩瑗不是您的学生么,要说这能力或许也还够了,可是这资历。。。。。是不是浅了一点?要不咱议一议吧。”
长孙无忌笑道:“于大人,你说到底是资历重要,还是本事重要,韩瑗他虽是我的学生,但六部之事他均由涉猎,而且品行优良端正,正所谓举贤不避亲,正因为他是我的学生,所以深知尚书省之事物,在我看来,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了,资历?贞恒今年不满三十,便已是人臣之首了,韩瑗今年已经都四十了,怎么就当不了一个尚书左丞。”
这话一出,整个政事堂更静了,这长孙无忌居然拿他学生跟秦浩去比?是我们听错了,还是你说错了?秦浩他年纪虽小,却是凌烟阁上挂着画像的大功之臣,从东北到岭南,从波斯到西宁,甚至再到整个海外全是人家立下的汗马功劳,你那学生干过什么了不起的事?
于是,众人很自然的,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向了秦浩。
人家这话可是有点踩脸了啊,您难道还不表示表示?
却见秦浩依然翘着腿,美滋滋的喝茶,好像没听见一般,只是他的嘴角,却隐隐有着一丝笑意。
李世民,真的完了,贞观的时代,过去了啊,啧啧,人还没死呢,这长孙无忌就敢拦权了。
长孙无忌也是直勾勾地瞅着他,好半天,才出声问道:“贞恒以为。。。。如何?”
“啊,啊?问我啊,尚书省的事儿我不懂,你们聊吧,只要你们没意见,我草诏就是了。”
众人闻言一阵失望,就连李承乾也是突然感觉格外的失落,却在这时,褚遂良拍案而起,大吼一声道:“荒谬!简直荒谬!我不同意!”
呼噜噜
秦浩喝茶的声音格外的响,他必须得用大茶碗把自己的脸盖住才行,因为他,实在是忍不住了,他的嘴,已经乐得都快咧到耳朵根去了。
顶着严寒回了家,李欣连忙盛来一碗姜汤,给他喝了,道:“你这徒弟当的,真是比儿子还要孝顺了,大雪的天,堂堂宰相亲自扫墓。”
“想我师父了么。”
“刚刚长孙冲来过了。”
“他来干什么?”
“问你回没回来,长孙无忌请你去他家喝酒我替你回绝了。”
“哦?这是为何。”
“你和他都是宰相,若他有事找你,凭什么就不能亲自过来一趟?若没什么事,这大冷天的上他们家干嘛,还不如舒舒服服的在家躺一会。”
秦浩笑了笑道:“散朝的时候他便邀过我一次了,我说去给师父扫墓,拒绝了。”
“他还真有事儿?”
“我估计有事儿的可能性不大,无非是那个空出来的右仆射,想摸摸我的态度罢了,小圣人好像有意让我来兼这个差,他可能是有点慌吧。”
李欣停下了手,问道:“那你的态度呢?”
秦浩笑道:“我又不是房相,中书省这一摊就够我忙活了,何况我几乎从没在六部九卿干过什么实差,尚书省的事儿,我玩不转的,不用理他,我跟她没有争的意思。”
李欣皱了皱眉,不满道:“同样都是宰相,怎么人家把你给压的这么死呢,你知道外面怎么说你的?”
“怎么说?”
“说你是甘草宰相。”
秦浩笑着道:“甘草好啊,味淡而性温,这是说我不拦权啊。”
“哼,也是说你容悦顺从,长孙无忌都快只手遮天了,你却从来都不闻不问的,满朝文武的朱衣紫袍全都由他一手摆弄,你跟他连句重话都没说过,你这样,那些跟着你的,得多心寒啊。”